是夜,西厢燃起烛火,魏泠正在棱格子窗边剪灯芯,待灯芯发出“噼啪声”,屋内的灯除了魏泠手边的这盏,都悄然熄灭了。
魏泠慌张的向内室跑去,嘴里还在喊叫:“揽竹,言萃,有刺客,来人啊。”棱格子的窗户被开了条缝隙,一个竹筒喷出了迷烟,很快,屋内在幽幽灯火下显得白蒙蒙。
等魏泠晕倒在地上,发出的轻响之后再无声响,刺客才交换了眼神推开屋门。刺客扛起魏泠往前院走时,魏泠的眼皮掀起了一点,看到原先该晕倒的揽竹悄然起身了。
相府角门,有一驾灰扑扑的马车等在那里,而相府高墙内,魏峥的眼睛死死盯着角门的动静。刺客放下不省人事的魏泠,查看了四周,确定没有异常,就准备离开,在刺客准备转身将魏泠推搡进马车时,魏泠一个侧身挣脱了刺客,袖中的软筋散也在转身时扬了出去。
刺客反应过来拔刀,但是刀还没捅到魏泠就被一支箭矢射穿了脖颈。
接着,相府亮起火把,相府周围出现了弓箭手。
车夫屏了呼吸没有吸入软筋散,抽出长刀斩断了射过来的箭矢,试图抓住魏泠,奈何要应付的太多,还没靠近魏泠就被箭矢射中了肩膀,魏泠猫着腰想先躲到了马车后,不料被先前迷晕的刺客抓住了脚踝。
魏泠冷着眼眸看着抓住自己的手,再看看如今的形势,掏出匕首,一刀扎进了刺客手腕,顿时鲜血飞溅,魏泠的眼皮和侧颈都是血,但是刺客松了手。
拉车的马在箭矢中不安的挪动,魏泠疑惑为什么父亲的暗卫还没到,连揽竹都没出现,难道魏泠看着跟侍卫交手的刺客,一时半会是抓不住自己的,与其被变数决定生死,她决定从后街的巷子离开,相府的路她熟悉得很,揽竹知道在哪里接应她。魏泠刚站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瓦片上打斗的两个黑衣男子,有一个一直在阻止,有一个一直想甩掉对方。
魏泠看着后街,此时没有一点光亮。不好!魏泠内心惊呼,中计了,肯定还有别的刺客。
魏泠瞥见了魏峥执剑赶来,但是她猜测的另一个刺客也出现了。魏泠看着距离,自己是没办法被哥哥救走的了,而刺客已经到了眼前,打不过只能智取了。
魏泠冷然收起了匕首,将它藏在了袖中。
黑衣刺客甩了几发暗器,其中一发射在了马儿上,马儿嘶鸣跃起,暂时拖延了魏峥几息时间,但是足够他带走魏泠了。
黑衣刺客速度极快,揽住了魏泠的腰,几个飞跃,就消失在了长街。屋檐上的其中一个没戴面罩的正是相爷的暗卫,因为魏泠被抓走了,他就分了神,被另一个刺客打落。
魏峥想去追,却被从角门窜出来的揽竹拦住了。揽竹手臂正在流血,看来是被府内的刺客拖住了。
魏峥蹙眉等着揽竹开口,揽竹虽也焦急,但还是把魏泠的猜想跟魏峥说了:“公子,姑娘说如果营救出了异常,证明还有别的势力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所以在刺客掳走姑娘前,姑娘就在腰间的香囊里装了鎏金粉,鎏金粉里加了一味香料,是姑娘独有的,只要让院里的大黄闻了味道就能找到她,姑娘还让公子不要关心则乱,姑娘说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轻易让她死,无非就是受点罪,姑娘还说,既然以身做饵,那就必须得抓到对方的把柄,不然下一次,他们有了提防就很难了。”
魏峥叹气:“怎么不跟我商量啊,如此大胆!”但看形势紧急,只能回头再收拾她了。
魏泠被黑衣男子扛在了肩上,她只能听见耳畔的风声,看见建筑的残影,不过,依稀能推测还是在城内。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出城呢?很快,魏泠就被带到了城内的一处废弃院子,魏泠被黑衣男子丢在了草垛上,很快来了一个他的手下,拿了麻绳将魏泠绑了。
黑衣男子撩开袍子,坐在了魏泠面前的木椅上,他俯视着魏泠,眼前的小姑娘穿着月白色的交领襦裙,发饰在刚刚的转移中遗失,所以只余下一根青色的发带松松挽着长发。
单看小姑娘的脸,好一个金娇玉贵,等他的眸光触及魏泠颈间和左边眼睫上快干涸的血迹时,眸光微闪,他不会看错的,魏泠一刀捅在了刺客腕间,她与想象的不一样,反而很果决。所以,原本他不打算亲自去掳人的,也因为一时兴起,他看着魏泠镇静的样子,猜到匕首还在身上,看来今夜比他想的还有趣。
魏泠知道黑衣男子在打量她,同时,魏泠也在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他的破绽。黑衣男子挥退了他的下属,下属一出门就假扮成刺客模样去了四方馆。四方馆内,呼延赤焦急的等待着,那野在此时推门进来了。
“王子,派出去的刺客抓住人了,但是没有按原定计划带她出城,属下怕”
呼延赤不耐的打断:“那有什么,指不定是戒严了出不去而已,难道你要本王子错失这次机会吗?”
那野不敢答话,只能悻悻地说:“那属下去一趟,王子在此处等我消息,千万不要”
呼延赤又一次打断了那野:“少啰嗦,赶紧去。”
等那野走了,呼延赤就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