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0,晚自习结束,徐萦则拎着黑色帆布包走进高二(19)班。
“你也串班了?”这话刚一出口慕正光就感到不对劲:你的班主任肯定也说了报名的事,所以你才来找我,我这么问纯属多余。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只是,你来找我,会不会不太方便?你串班时面临的阻力远大于我。
徐萦则站到慕正光旁边:“对,我串班了。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慕正光答道:“好,我收拾一下作业。”
“嗯。”
两人出了教室,边走边聊天。
徐萦则说:“十月份才到初赛,还有一个多月,可以报名。”
慕正光很不放心:“不会出意外吧?”
徐萦则思路清晰,娓娓道来:“报名后不一定要参赛,但不报名一定不能参赛。即便到时候我们都没有渐近线,只要弃赛就行了。我报了建模大赛。”
慕正光更不放心了:“偏向武力战斗的?会不会太冒险?”
“不会。如果我不到近古,我就不参赛了,等下一届比赛。”
“有道理。我也参赛。谢啦。”
“不谢。主动权在你自己。报名持续十天,时间还长。但有一点先说好,这可不是让你看到一线‘希望’。”
徐萦则的等待是相对积极的等待,慕正光的等待是相对消极的等待,态度不同,但都是“等待”,而不是“急躁”。
因此,慕正光很容易就弄明白了徐萦则的意思:“嗯。你那边如何?”
“不如何,和以前一样,还是没有渐近线。”
“以后应该会有吧?”
会和不会,尚未可知。不过,此时此刻,何须为以后的事顾虑?何须为我们无能为力的事顾虑?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人的顾虑于事无补。但是,有一件事是我们能做到的。眼看即将到操场门口,徐萦则拂过铁栅栏:“走吧,去里面转两圈。”
“好。”
秋夜,操场上散步的人很多,他们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灯光传出很远,朦朦胧胧,像飞烁的萤火虫。
在摇曳的灯光中,两人同行,两圈走过,不言不语,无忧无虑。
慕正光和徐萦则互相珍视,且都有相对平和的人生态度,所以这种简单的陪伴才能发挥出消除忧虑的作用。朋友之间的相处不一定要做到出谋划策、解决困难,有时候只需用心便可,另一方感受到了这种心意,便能从中受益。
慕正光回家后仔细阅读建模大赛的赛规。他的意图不言而喻:既然我打算报名,那就要做好参赛准备。
他报名了,顺其自然。
事态在等待中向前,命运的思绪绕回起点。
10月5日。四天小长假在昨天就已宣告结束,因为昨天要回校上晚自习。这日醒来,慕正光看见摆在桌上的纸条。他心中闪过一丝悸动,打开纸条,再次查看,另有体会:dna复制出错是件很确切的事,当日忘记问你对这句话的看法了。
“我看到了我们……”
慕正光一念入一阶,无视了复苏阶段。
“正如同在‘暗’之中。”
这时慕正光才顿悟为何卢浩能明悉现代渐近者的身份,他有种奇妙、强烈的直觉:渐近率、域半径对别人来说都是秘密,但对自己来说,稍稍用点心就能感受出来。
他召出实体,细细观看。金沙在无色透明玻璃壳中流淌,用玻璃制成的三根支柱和圆形上下底座接纳从各个方向传来的光,把细碎的金沙铺垫成众星。
慕正光算了下时间,连早饭都没吃,全速奔向同学家,刚好在路上截住徐萦则。
他迫切想与之分享他的喜悦,却见同学做了个“嘘”的手势。他心思转动,知其指意,便说了个不太需要保密的话题:“非常感谢你劝我报考。”
徐萦则拿出风车实体,潇洒言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值一提。我的赛场在南村公园,你呢?”
风车?有点眼熟。如果换个颜色,就更眼熟了。赛场信息前几天就发来了,但你一直没问,我也没说。现在时机已到,可以说了。
“森林公园。”
“虽然不完全顺路,但进城的路是一样的,你坐火车还是汽车?”
慕正光思索了几秒:“我打算坐火车,但票还没买。”
“你有我的信息,帮我买张票,出发前通知我。车票钱我就不付了,当做我劝你参赛的谢礼。”
建模大赛的奖品极为丰厚,若是错过,难免留下遗憾。从县里到市里的车票只要十几块钱,比起劝人参赛的事,帮人买票才是真正的举手之劳。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知?你是不想让我觉得欠人情。慕正光欢欣笑道:“乐意之至。”
当天夜里,慕正光到徐萦则家,避开一切监视和窃听,密谈。
这是两人首次密谈。
“七个月,212天。你的渐近率应该和我一样吧?”徐萦则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一“无缘无故”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