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我们回去说。”
钟撰玉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面上却不动声色。
春和也知外面不好说话,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看也不看跟着钟撰玉回来的人,挤到钟撰玉身边轻声道:“刘婆子刚刚带人来搜查院子,说是在后门墙角发现有人攀爬的痕迹,担心贼人闯入。郡主不在,奴婢自然不敢放行,正在奴婢与刘婆子争执中,屋内竟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男子?”钟撰玉脚下一顿。
“是的,那男子竟坐在屋内的大堂里。奴婢与刘婆子一问,他竟说是……”说到尾处,春和有些犹豫。
钟撰玉见她这样,便大概晓得说了什么:“说是与我私相授受?”
“不止。”春和愤愤不平:“他竟说是在他的帮助下您才得以逃回大渝,作为条件,您…您已与他有夫妻之实。此番前来是为了娶您回去。”
“什么?”钟撰玉怒目而视,瞪着一双眼睛真有几分镇北王发怒的气势:“本郡主是去北夷做客,何来逃回来一说?”
说完不待春和反应,又问道:“你怎么出来了?院内现在什么情况?”
“院内摧竹在与刘婆子周璇。摧竹在府中多年,与刘婆子是旧识,郡主不在,她倒比奴婢说得话上一点。”
钟撰玉点头,深呼吸了几下平复怒气,开始思考起来。
这刘婆子也是府里的管事,早年嫁于齐伯,虽与钟撰玉没那么亲厚,却也是个秉公办事的人,如此一来,那这后门的脚印跟搜查院子就很耐人寻味了。
钟撰玉心思一转便将主使的嫌疑定在了二姨娘刘氏身上,毕竟她回大渝没一个月,人也没见过多少,总共就与她有隙,况且能在这府里不动声色塞个大男人的,没点权力还真做不到。
“嗤。”钟撰玉怒极反笑:真当我是傻子了不成。
“春和,那刘氏来了吗?”
“并未。”春和很快反应过来:“是二姨娘做的?”
“八九不离十。这刘氏竟还想把自己摘出去,当着可笑。”钟撰玉回头打量跟着自己回来的人:“暮云,你上前来。”
钟撰玉这一说,春和才将目光放到被唤作暮云的女子身上,只见暮云大步向前,衣摆发梢却未动分毫。
是个练家子。
春和在心底下了结论,就见钟撰玉将自己头上唯一一个金簪插到暮云的头上,又将手腕上的两对银镯戴到她的手上,笑道:“还好今日你们刚入府,未换上统一的服装,这样一看倒确实有几分样子。”
暮云本就少言,不清楚钟撰玉如此这般的用意,只弯了弯嘴角跟着笑。
性子木讷的奴婢本就不讨主子的喜,偏生钟撰玉喜欢这样的,伶俐的有春和跟摧竹就好。
而伶俐的春和果然明白了钟撰玉的意思:“郡主是想让暮云扮成您?”
钟撰玉点头,朝着暮云道:“现在开始你就是郡主。”
暗卫的训练最基本的一项就是服从命令。暮云一接到这个指示便挺直了腰背,目视前方,纵使身上穿的不是锦衣华服,却有一股傲气溢于眉间。
身后一同的暗卫反应也快,不待钟撰玉交待,便整齐划一的朝暮云行了礼:“参见郡主。”
这一顿操作不过几息之间,看得钟撰玉与春和赞叹连连:“可以。就这样赶紧走吧。春和你跟着暮云,小五你跟着我。”
“喏。”得了命令众人就行动起来,齐齐往钟撰玉的院子走去,唯留下小五跟着钟撰玉。
小五就是暗卫中除了暮云外的另一个女孩子。
春和领着暮云很快就进了屋内,屋内众人看着陌生的几人有些茫然,刘婆子正要发问,就听春和一声:“郡主在此,还不行礼?”
刘婆子到底是齐伯的屋内人,见春和这一做派便知郡主心中有了计较,率先一步朝暮云行礼,其余人虽摸不着头脑但见屋内主事的刘婆子都这样了,也纷纷行礼——除了那个身穿短竭的男子。
见此情景,暮云才像注意到了这个人一般,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厉声道:“我是谁?郡主好糊涂,你我夫妻一场,当初我助你回临安,如今你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就不认人了不成?”
“夫妻一场?”暮云冷笑:“暂且不说本郡主怎会与你这般下作之人结为夫妇,本郡主回临安何须要人相助?”
这一番说辞听的春和在心里默默点头,暮云将钟撰玉用鼻子看人的神态与总是抓错重点的说辞学了个十成十,若是让她知道暮云才与钟撰玉见面不过几个时辰,恐怕会立刻把她纳入自己人的范畴。
“何事这么热闹?”钟撰玉故意晚了一步,学着刘氏一步一摇摆的走姿被小五搀着进来。
“二姨娘,看这样子怕是郡主在外的野男人找上门来了。”小五说的抑扬顿挫,将一个得势的丫头演得活灵活现。
摧竹见这番情景,就对钟撰玉的打算窥知一二,此时也反应最快,拉着刘婆子向着钟撰玉行礼:“见过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