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刘美人身上。
探究的、狐疑的、不可置信的。
刘美人呆愣了一会,脸上带有一丝惊慌。
陛下怎么会知道?
那这些天她所做的在陛下眼里和跳梁小丑也没区别。
混淆天家血脉是死罪,反正这个孩子也当众小产了。只要她咬定怀了孩子,陛下还有什么证据。
要知道,御医们可是断言她有孕的!
刘美人强忍疼痛,打起精神。
她抖着嘴唇,好像悲伤到了极致“陛下,竟为太子不认我的孩子吗?臣妾有什么法子,能瞒过这满宫上下。臣妾父母本为布衣,如何能为臣妾助力?”
太后闭了闭眼“皇儿,哀家理解你。但事关皇家血脉......”
宫人们也在心中疑惑,刘美人在宫里就是个小透明。
怀孕以后太医日日请脉,要是有问题早就告知陛下了。
难道真如刘美人所说,陛下只是为了太子不认另一个孩子?
明熙帝抬手没让太后再说下去。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冷“朕登基二十载,这点事要是能被你瞒过去。这皇帝之位,便让你们来做!”
皇帝没有勃然大怒,但这等谋逆之言谁敢认呢?
他心中记挂皇儿,已无心再和刘美人争辩。
“谢妃在为宝林时,已将你所为之事告知于朕。”吴中和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张状纸。
“刘美人,请吧!”对于这等诬害殿下的妃子,吴中和恨不得吐两口唾沫。
刘美人是仗着没有证据才敢咬定这事的,如今白纸黑字,已将她的所行记录明白。
她颤抖着手,想求饶却说不出话。
在宫中混迹的人,谁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一流?
刘美人的神色已经暴露了太多问题。
有可能小太子的天花都是刘美人害的,受过晏承裕恩惠的侍从们皆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
刘美人抬起袖子,将自己脸遮住“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她语言慌乱,动作疯狂。
她吵吵闹闹的样子令明熙帝心中烦闷“赐死!”
明熙帝不留情面丢下两个字。
他顿了顿,又说到“遣几队御林军,给朕围了石、李、安王府。”
众人无不惊讶,这可是开国时期就延续至今的世家大族,陛下怎么好端端地要把这几个家族给围了。
安王还是当今的弟弟。
除了当时选嗣子时风头无二,其他时候都很老实本分,对当今也尊崇有加。
不管众人如何去想,陛下有言,谁敢不遵从?
已是黄昏时分,当铁蹄踏在青砖上,响起一阵有序的踢踏声。随着铁骑打头,一队队精兵们跟随左右。
明黄的旗帜在空中飘扬,光亮的铠甲闪烁着银光。整齐划一的刀剑直至天空,那森然嗜血的气势,让诸人无不噤声。
在酒楼喝酒的晏泽礼听到动静,便拿着一壶好酒倚靠在窗沿边。
想到他们的计划,晏泽礼嘴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刘美人因太子小产,而太子染上恶疾不幸身亡,陛下悲伤过度,这天下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查吧,查吧。
他的手干净得很。
想到自己坐在龙椅上,睥睨天下的样子,晏泽礼就如在云端。
为首的青年一双多情眼,可眸中满是肃然。他的眉常年皱起,极大了冲淡了眉眼的艳丽。旁人看到他,就像一把火红的利刃一般。
指挥使季安利落地比了个手势“出发!”
察觉到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季明不耐地看过去。
待看到云间酒楼,窗边倚靠的晏泽礼时,季明眉心一动。
他带队驱马向晏泽礼奔来。
晏泽礼看着离自己愈发近的御林军,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忽略了这抹情绪,还朝着季安招手微笑示意。
季安也缓缓勾起唇角,惹得晏泽礼更得意。
这个指挥使还挺有眼色,日后让他继续当也可以。
只是下一秒,季安已到了晏泽礼面前,手重重地按压在他肩膀上“跟我们走一趟吧,世子。”
美梦破灭,晏泽礼心跳得飞快。
“大人为何拿我?”
季安没回答。
在这样的绝对的危机下,晏泽礼的大脑越发清明起来。
事情败露了,尽管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自己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用平生最大的嗓音大吼“太子善妒,残害兄弟。已遭天谴唔唔。”
季安反应快速地捂了他的嘴,想到明熙帝暴怒的样子。
季安狠狠地瞪了一眼晏泽礼,反而换来对方挑衅的眼神。他反身一脚,骨裂声传来,晏泽礼痛得直冒冷汗,软塌塌倒在地上。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