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清他此时是何种表情。
是温和的笑,还是面无表情?
她想,应该是居高临下的睥睨淡然。
因为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脸色从哀求转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长得和Gary有点像。
蒋宝缇的心脏开始煎熬,为什么总是让她看到这么吓人的场面。
明明一开始觉得他是个儒雅高贵、成熟稳重的年长者,所以才开始主动接近他的。
可相处久了她发现,他比自己想象得更加神秘。
他虽然从不主动瞒她任何事情,也从不撒谎。
但蒋宝缇觉得,她所了解到的宗钧行,仅仅只有万分之一。
冰山一角罢了。
难怪外界都将他传的那么神秘。
他的确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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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没亮卢米就给她打了电话,提醒她记得和家里人讲。
“我相信你的家人会同意的,就一天。”
看得出来,她很期待蒋宝缇能去。
蒋宝缇也不忍心继续拒绝,便点了点头:“那我...待会去问问。”
“Yes!”卢米很兴奋,“我准备了几套姐妹装,到时候等着吧,肯定能闪瞎全场。”
今天是两个月一次的体检。家里有单独的医疗体系和私人医生,所以不用去医院。
护士替蒋宝提抽完血之后,让她用棉签压着针眼,压一分钟。
蒋宝缇在房间里等宗钧行回来。
他很早就出去了,她起床的时候就没看见他。
蒋宝缇给他打电话也无人接听,估计是在忙,忙到没空看手机。
希望他还在NY,她还得和他“请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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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蒋宝缇所愿,宗钧行在日落之前回了家。
那辆迈巴赫驶入庄园,几辆黑色奔驰停在两边。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率先下车,绕到后座,将车门拉开,然后恭敬地退后。
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宗钧行的步伐平稳,下车之后,他先是看了眼三楼靠窗,没开灯的那间房。询问一旁的William:“她不在家?”
那位三十多岁的管家低下头:“在家,吃完午饭之后一直睡到现在。”
宗钧行进来时,恰好女佣从楼上下来。
她手上拿着蒋宝缇的体检单,还有她的尺寸表。
除了两月一次的体检之外,她的三围和身高体重也会重新测量。
宗钧行将臂弯的外套递过去,接过体检单和尺寸表。
体检结果没问题。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高那一栏的数字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有很轻微的情绪转变。
果然还是个孩子。
一米六六了。
上一次量是一米六-四,长高了点。
看来衣服也需要重新订做了。
蒋宝缇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后立马弹射起床。
“我有话要和你说,比较急。”
“嗯,看出来了。”
蒋宝缇是在他的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进来的,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他从容地从衣柜中取出毛衣换上,旁若无人地解开皮带,褪下西裤,然后换上一条柔软舒适的家居裤。
“那个....”她有些心虚,外加一点扭捏,伸手去拽他毛衣上的细小绒毛。
这是一种类似讨好谄媚的姿态。
“我今天可以...晚点回家吗?”
宗钧行知道她有求于他,但没想到会是这个。
他略微垂眸,眼神平静:“理由?”
“我有个关系要好的女同学过生日,因为是二十岁生日,所以她很看重,专门在山里的小别墅举办了派对,如果我十一点前就回来...”紧张的形成造成大量唾液分泌,她使劲咽了咽口水,“会很扫大家的兴。”
每到这种时候,蒋宝缇都会觉得自己接受情绪的感官被放大无数倍。
宗钧行身上那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令她喘不过气。
明明他还什么也没说呢。
她低下头,不怎么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看脚下的地毯。
好在寂静只持续了十几秒。
宗钧行没有立刻拒绝或是同意。他简单问了她几个问题。
“对方的人际关系你了解吗?”
她点头:“了解的,我们刚入学就是朋友,每天都在一起玩。”
“你刚才说在山里举办派对,是深山?”
蒋宝缇如实回答:“不是,很小的一个山。十公里外就有商业街。”
这短暂的十分钟,蒋宝缇独自进行了很久的头脑风暴。
她认为宗钧行平和的表象下或许在生气,现在没发作只是因为他在有意克制,说不定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但他一如既往的沉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