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划艇要三天后才能开过来。
胡强勇面露窘色。
“云姐,你看能不能早一点,明天,后天也行,我家里人多,快要断炊了。”
许云苦笑:“能约在三天后已经是插队的结果了,前边的人,不是我能越过去的。”
“这样啊,”胡强勇挠头,爽快地预付了皮划艇的租金:“你能把我叫上,我记你的情,以后碰上什么事只管找我,大家住在同一层,往后也有个照应。”
云姐笑容明媚:“大哥说的是,我这里给你匀一包压缩饼干,到时候去了超市,咱们多买点,也就支应起来了。”
云姐在拉拢胡强勇,余溪风默默地想。
楼道里最近发生的事,让云姐感觉到了危险。
胡强勇显然没想这么多,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我下班回来的时候还从超市过,当时就该多买点。”
他一家六口,日子捉襟见肘。
云姐言语周到,叫人心里生不出恶感。
三人谈妥了时间,考虑到皮划艇的容量有限,约定到时带回来的物资胡强勇占四成,云姐和余溪风各占三成。
这笔钱各出各的。
转眼到了出发那一日。
余溪风穿好雨披,带上防水镜,背了一个小包。
她的东西都在空间里,背个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走出房门,楼道门口聚集了很多人。
虽然已经有人乘皮划艇出去买物资了,但总共也不到三十家,云姐能弄到皮划艇,依旧叫人稀罕又羡慕。
云姐道:“你这雨衣可真不错。”
余溪风笑笑。
小区里的生活垃圾都堆在水里,散发着恶臭。
大雨倾盆,水质裹着黄泥,天上水下,能见度不到三米。
外边也早已不是大家熟悉的景色。
胡强勇和云姐都试着掌舵,却磕磕碰碰,总不能将皮划艇趋往想去的方向。
一直到余溪风上手,皮划艇顺利地驶出小区。
这么多天来,胡强勇还是第一次来到小区外面,他四处观望,啧啧称奇:“我的个娘,这水淹了多少东西。”
楼道。
胡强勇朝余溪风比出大拇指:“你是这个,还好有你,不然今天就算有皮划艇我们也要闹笑话了。”
暴雨打在身上,视野很差,余溪风的手却很稳。
按照云姐给出的方向,约摸四十来分钟,他们到了超市门外。
超市门外聚集了不少皮划艇,除了皮划艇外,还有很多自制的载具,余溪风看到水里飘着救生圈和皮划艇。
”你在这里帮忙看着皮划艇,我和胡大哥游过去,你有什么想买的和我说。“云姐安排道。
余溪风没有意见:“帮我买几瓶杀虫剂吧,家里进蟑螂了。”
云姐点头,借着救生圈往超市里游。
余溪风等在外面。
她戴着防水镜,视线相对不那么受限,胡强勇和云姐一进去,余溪风就感觉到,有好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
她不是看到的,而是感觉到的。
那种被觊觎的恶意。
余溪风默默地坐在皮划艇上,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资,右手放进包里,握住了从空间取出来的匕首。
又过了一会儿,云姐他们还没有出来。
有人有意无意地往余溪风所在皮划艇靠拢。
外边的皮划艇卖得很贵,不亚于暴雨前的黄金镯子。
周围闹哄哄的,抢了东西把人往水里一推,喊都喊不出声。
被人听到又怎样,雨下这么大,等人划船赶过来,什么也查不到。
吴远抓紧铁棍,瞄准了余溪风单薄的背影,心里打定主意。
铁棍子兜头砸下来,余溪风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弓腰,躲了过去。
吴远目露凶光,见这一棍子没有得手,恶声恶气:“滚下去,听到没有。”
余溪风单手撑船,一记飞踢打在男人颌骨。
皮划艇因为材质原因,不太受力。
这一踢让男人的船划开些许,卸了几分力道。
余溪风很快就调整好重心,迅疾地在男人皮划艇上站定。
“贱人,你找死!”吴远高举起棍子。
棍子没有打下来,吴远只觉得胸口一痛,错愕低头,一柄匕首插在上面,血水从里面渗出来,又混进雨水里。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重重栽倒,死前最后一幕是余溪风居高临下的眼睛。
那双眼没有波澜,冷漠到极点。
悔意与惶恐将吴远带进死亡的深渊。
余溪风补了一脚。
皮划艇旁浮起一串水泡,吴远尸体没入水下的那一瞬,余溪风伸手进水中。
尸体彻底消失。
隔着雨帘,这一幕被余溪风用背影挡住,没有人看到男人胸口的匕首。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