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钱昭一愣,抱怨了句:“不会自个动手么?”说完却靠着炕桌,将手里的桔子剥开,掰了数瓤递给他。
他不接,就着她的手指将桔肉吃进嘴里,赞道:“不错,挺甜。”说着,他忽然指着泰良又道:“这小子当差挺尽心的,我给他升一级,专门伺候你如何?”
钱昭吃着桔子,笑道:“升赏倒也算了,但还是让他跟着你吧,省得往后我找你连个递话的人都没有。你让耿谅过来给我办事就行了。”
他应道:“听你的。”
泰良喜不自胜,立刻叩头谢恩。冯千躬身听着,脸上的微笑差点挂不住,他两个徒弟,这就都折了。
午睡过后,钱昭本想去院子里散散步,多铎却要她在屋里坐着。然后,她便见到了他的妾室们。
记得几年前,她定亲之后,父亲请来女师傅教她管理家务孝奉亲长,她认真学了。可当女师暗示如何调/教妾婢,她却极之不耐,她怎会嫁去这样啰嗦的人家。
可如今……
她无奈地回头看多铎,见他四平八稳坐着,捧着盏茶,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扫了眼女人们,道:“都来了。见过钱福晋,以后她是你们主母,凡是家里的事,都要问过她,切不可自作主张。”
女人们都大吃一惊,有两个盯着钱昭,目光凶狠近乎吃人,但却没有一个敢当面撒泼的。钱昭暗叹了口气,不知他做过什么,他的妾室们都这样怕他。
其中有一名秀丽的少女,年纪不过十五六,一双长长的凤眼蓄满泪水,似乎一眨就会夺眶而出,她咬唇看着钱昭,一只手抓着侍女的胳膊微微颤抖着,这大概就是新嫁的佟氏侧福晋吧,真怕她站不住。
多铎见她们虽不敢闹,却一个个满头满脸地不服气,面色就有些不好。钱昭倒是坐得住,好整以暇,端看这如何收场。
却是庶福晋格佛赫站出来,柔声请了安。
钱昭毫无准备,多铎早就让人备好了赏赐,泰良便递了荷包给她。格佛赫笑着收下,退了回去。
其他几人到底不肯低头,僵到最后,也只能草草散了。
女人们从主院出来就都按捺不住。新福晋佟氏年纪小,哪受过这般委屈,哭得昏天黑地被侍女搀着才能走。
另一位庶福晋佟佳氏骂骂咧咧:“贱妇!看那模样就是个妖孽,也不知道给王爷吃了什么迷魂药?还福晋呢,呸!我看得找萨满师来收了她才好。”见格佛赫神色冷漠转身就想走,忍不住冷笑着嘲讽道,“就你惯会见风使舵!真不要脸,见着个卑贱的汉女都能跪下去讨好。”
格佛赫忍无可忍,轻喝一声,道:“你就闭嘴吧!侧福晋自王爷漠北回来便禁足,你少找点事儿会死么!”说完也不去理她,径自回自己院去。
王爷是掌大权的人,说一不二,逆他意思从来没好处。科尔沁蒙古来的侧福晋因得罪过钱昭,被关在自个院子两个月了,一步都不能出,又有哪个敢说王爷不是。想她佟佳氏虽是满洲正黄旗,不过是寻常人家,跟了王爷,家里才混上个佐领。就这也敢给主子爷脸色看!要论谁有本钱闹上一闹,倒要数那个哭得泪人一样的小佟氏,她父亲是汉军镶白旗固山额真,王爷的臂助。可她敢么?不是也只能哭鼻子抹泪把苦水往肚里咽么。
格佛赫老姓瓜尔佳,与一等伯石廷柱是远亲,她自知出身不显,为着儿子和娘家,都得小心伺候多铎。至于说最后谁能占了继福晋的位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主母出身大家,她还能沾什么光不成?
她想那前头皇上的麟趾宫贵妃如今的太妃娜木钟,原是蒙古林丹汗的遗孀,说白了也就是部族败亡的女人,谁比谁高贵。八旗与林丹汗打了多少年仗,最后先皇自己加上郑亲王礼亲王把林丹汗的寡妇们都娶了,不过是为了部众人马。
然此一时彼一时,八旗而今占了燕京中原,自然不愁那一千两千户兵丁,爷们要的不就是财帛美女了么。江南漠北都撸了一圈,终于寻着个绝色,王爷喜欢再平常不过了。便是其他王公大臣,哪个不是家里头享用着南边掳来的汉女。只是自家王爷向来与众不同,比之他人稍有出格罢了。
等女人们散了,便是多铎的几个儿子来请安。他共有六子,除第五子多尔博过继摄政王多尔衮不在列,其余都站在下面,最大的十二,最小的不满两岁。
相较于他那些妻妾的不驯,他的儿子们则乖顺得多。多铎介绍钱昭将是他的继福晋,要他们以后敬重嫡母云云,少年们垂首恭听,便连两岁的幼儿也在乳母怀中敬闻训诫。
继母的职责来得突然,钱昭仓促之下有些头疼,无奈地坐在一旁,正好观察这些孩子的神色反应。他们之中,以世子居首,依序而立。长子因庶出,反而站位靠后。这两个都是半大少年,世子多尼老成,进来时看她一眼,之后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长子珠兰却是小孩心性,瞅空就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接下去两个是六七岁的孩童,在父亲面前有些战战兢兢。再看最小的那个,吃着手指,倒是怡然自得。
咬手指的习惯不好,弟弟也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