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澈将手里的案宗整理好后,乌笛就将大司马送来的人带到了书房。
被困成粽子的是启国在風国参与交易的商人,操着一口启国的土话,乌笛听不懂,一脚将人踹趴下了,后来只能听到那商人在讨饶。白澈这些年代掌風国的边境贸易,除去晦涩的词汇,启国的大部分话他都听得懂。
白澈不喜欢浪费时间,直接用启国土话开口问:“药材商做的是什么交易,出卖的药草比重前三的是什么,以及,这样的交易持续了多久,如果老实交代,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倘若你说谎了,被本殿查证了,有一句,就先拔了你的指甲,再砍一只手指,给你一炷香,好好想明白了。”
商人听完抖成了筛子,他不说肯定活不成了,可是说了,一家妻儿老小在启国也活不成了,左右都是一死,他的面上显出了无限的挣扎。
白澈凝视着那商人,淡淡道:“你在启国的妻子和母亲,本殿保不住,但是,跟着你到風国做生意的那小孩,只要你招了,他就不会死。”
商人目眦欲裂,不断地挣扎,嘴里念念有词,希望白澈能再把条件抬高一些。乌笛看白澈动了动手指,于是拔出了小刀,面无表情的扎断了商人的一根手指。
“啊!”
白澈无视了他的惨叫,最后的耐心也被耗尽了,“要是你想死,本殿可以成全你,你瞧,那香还剩半寸,等燃尽了,你,还有那小孩,都会死。”
商人的眼睛看着那香,只剩最后一点了,他没有退路了,惨败道:“我说。”
乌笛把守着大门,白澈就端坐在堂上,一下一下的揉着太阳穴,等商人交代完了,就先被手下带去柴房关押了。既然白沐风要亲审,那不如就让他的好哥哥在父王手底下再挨几天。
乌笛擦干净刀上的血,疑惑道:“殿下,启国要这么多罗蚁草做什么,这罗蚁草本身是没有药用价值的,还因为它的毒性,被列为了禁忌,这些年,風国怕只有汨渊那一带才有这些草的存在,毕竟那里荒无人烟。”
白澈嗤笑道:“就毒性这一条,已然能让启国心动了,你别忘了,启国对付俘虏都是用的什么法子,这些年,启国越发没有人性了。那商人说,这罗蚁草的买卖在三年前就开始了,三年,足够启国研制出想要的东西了,看来,这趟去璃国,真的变成風国的自救了。”
風国的国主明明知道启国不安好心,还是放任启国为所欲为,无论怎样,都将致民于水火,原本白澈是没有称帝的想法的,经过这一遭,这風国的国主之位,还是握在自己手里为好。
未时四刻,小厮装扮的男人押送着菜车进了司徒府。
此刻,汨渊,一个矮小的老头正坐在枯树底下烤着鸡。
烤鸡滋滋冒着油,那小老头不慌不忙的往鸡身上洒下独门香料,不一会,香味就飘出了三里地。小老头拽下一只鸡腿,往不远处一招呼,一头小狼就蹿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鸡腿吃完了,吃完还朝小老头眨巴了几下眼睛。
小老头从背篓里掏出小铲子,一铲子打在了小狼的屁眼上,恨铁不成钢道:“都跟你说了,你不是狗,你是狼啊,乖乖,你知道什么是威风八面吗啊,就知道学你后娘。”
那小狼呜咽一声,委屈的咬住了小老头的裤腿。小老头的裤腿本来都一缕一缕的了,差点得光着了,于是一把拽出了破烂的布料,然后给了小狼一个嘴巴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这个月都把你爷爷的裤子啃烂了好几条了,去,自己啃草,啃树叶去。”
小狼幽怨的看了一眼小老头,最后撒丫子跑了,跑之前,刨了一大把的土石到烤鸡身上,小老头气急败坏,拽下一只鸡翅就往小崽子身上丢,别说,准头还挺好的,正中小狼嘴边。
小老头看着好好的一匹狼,被养得狗里狗气的,快郁闷死了。都怪他那个半吊子的徒弟,说好了教他易容术,就给这狼崽子找个家,结果,临了就给找了只正在哺乳的大黑狗,真是造孽啊。
小老头恨恨的啃了一口鸡腿,“噗,牙差点给崩了,好啊大黑,你给爷爷等着,回来不把头给你打掉了,爷爷就不叫辛拂青”
要是有其他医者在这,听到辛拂青的名号,可能就要膜拜了。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胡子拉渣的,正是当世神医辛拂青啊。毕竟没人知道,为什么这神医放着好好的药王谷不待,反而跑出来要饭了。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当年辛拂青的理想就是当个游医,谁知道,一不小心,这医术啊,因为太过高超,被追捧着成了神医了。原本当了神医也没什么不好的,名头响,那诊金肯定就高啊,但也是倒霉,一不小心救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夯货,非要给他打造一座神医谷,这下好了,小老头觉得被限制了自由,只能开溜了。
于是乎,小老头半夜三更收拾了小包裹就从后山跑了。但是这人啊,架不住太倒霉了,跑就跑了,还没带上银票,一下子,辛拂青就变成了江湖游医了,也算是完成梦想了。
过往太过坎坷,辛拂青决定不再去想。扯着嗓子呼唤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