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给点医药费,行不行?”
“卫生院看病,不会收很多钱。”
“不行,这不是钱的问题。”
许跃新坚持道,“每一次正义向不义的让步,都意味着社会道德的大堤受到侵蚀,离坍塌更近一步。”
……
关厂长彻底无言以对。
看来,只有费力气安抚贾金花母子,以及一些职工了。
双方实力层级差得太大,不存在一丝和稀泥的可能。
而且惠群纺织厂不是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一旦惹怒对方,报复将接踵而至。
“我给你拿档案,你快点走吧。”
关厂长心情烦闷道,“院里要是有人问你怎么处理的,你别跟他们说。”
……
一会功夫后,许跃新拿着关厂长给自己找出的档案,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中,在职工们充满猜测的注目下踏出惠群纺织厂。
打车,去青华大学找父亲。
许跃新走下出租车时,正赶上中午休息时间,校园内尽是三三两两的大学生。
途径一处草坪时,许跃新看到很多大学生坐在上边,膝盖上放着书籍刻苦攻读。
经历过失去的岁月,大家都在用夜以继日的加倍努力,为自己,为国家抢回时间,向世界的潮头进发。
还有人兴致勃勃国家、社会上的大事。
“安徽有个小岗村在搞分田单干,把粮食产量给提上来了,你们听说过这事没有?”
“听说了,上面还没有对此进行表态,大家都在猜他们后续会不会倒霉。”
“让广大群众吃饱饭,才是最大的道理!”
……
“咱们在前线打了大胜仗,据说军队打算在边境地区展开轮战,消耗敌人的实力。”
“消耗着就对了。我们有10亿人口,他们只有5000万人,最后只会是他们被耗死。”
“南边的那群敌人,就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没错。《高山下的花环》不是说了吗,他们收到过咱们两百亿援助。两百个亿啊!养出个仇人!”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许跃新对这份青春激扬的氛围产生了向往。
自己,是不是该着手准备高考了?
许跃新从一张张年轻昂扬的面孔前路过,在化工系教员休息室找到了许强。
休息室陈设很简单,水泥地大白墙,两张简陋的木床,还有数条凳子。
许跃新找过来时,许强正躺在床上打盹。
听到推开门的动静,许强侧过头一看,发现是儿子后从床上起身。 “爸,你看这是什么。”
许跃新将档案袋呈到父亲面前,语气激动道。
“终于……拿回来了。”
许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档案袋,泪花充盈了眼眶。
有这份档案在,终于能彻底宣告他的清白了!
一五计划时的意气风发、写下改变自己人生命运的那篇文章时,农场劳动的岁月……
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
人生中无数个瞬间拼合在一起,酸甜苦辣齐涌上心头,一向情绪平稳的许强,竟落下豆大的泪珠,滴滴答答打在档案袋上。
直到意识到儿子就在面前,许强才赶紧抬手拭干泪珠,露出关心的神情:“儿子,好样的。”
“他们为难你没有,过程中有没有遇到麻烦?”
“顺利得很,没遇到什么事。”
许跃新不想让父亲担心,撒下善意的谎言道,“爸你哭吧没事,这里没别人。”
“不不,我不该哭。”
许强继续不断擦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笑起来道,“有你这么好的儿子,给我解决问题,我该高兴。”
“我们马上去党委办,把档案交给他们。”
说完,他和许跃新一起以最快速度走出化工系,赶往党委办。
两人赶到党委办时,工作人员们正在吃午饭、休息。
党委办面积很宽敞,内部摆着日常办公的桌椅,陈设比教员休息室稍微讲究一些,养有数盆绿植。
最靠里的工位上,一位中年男人看到许跃新、许强过来,抬头跟他们打招呼:“老许,这是你儿子啊?都比你高了。”
“叔叔您好。”
“哎,你好你好。”
许跃新和中年男人打招呼道。
“他高中时就比我高了。”
许强走上前把档案袋放到中年男人跟前,用手拍拍袋子表面:“老顾,你们要的档案。”
“我儿子给我拿回来了!”
说完,许强高兴地拍拍许跃新肩膀,脸上说不出的骄傲。
“小伙子,办事得力啊。”
“替你爸解决了心头大患。”
顾秉邻知道许强当初取档案时遇到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