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金子是徐进才给的,她堂而皇之拿去存在钱庄光明正大无可厚非,只是李燕归给的银票就没那么好处理了,只能随身带着。
芸娘把钱存好后,又兑换了几十两银子做日常花销。
想她过了两世的苦日子,一朝有钱,立刻置办了几身新衣,又买了些吃食才回到徐家。
谢寡妇手脚麻利的很,已经把徐氏母女收拾干净了。
原本臭气熏天的屋子,经过开窗通风后也没那么重的异味了。
谢寡妇见秀才娘子回来了,忙洗干净双手道,“娘子安坐,我现在就去做饭。”
小姑娘也跟在娘亲身后准备去厨房帮忙。
芸娘拉住谢寡妇母女,“嫂子别忙了,我买了现成的小菜,不必做饭了。”
谢寡妇局促不安的拒绝,“我们母女怎么能与秀才娘子吃一样的饭?我还是去烧火做些粟米粥。”
说着就要往厨房钻。
她既不愿意,芸娘也不勉强,“嫂子自便吧,多做些,可别饿着孩子。”
母女俩都不自在极了,埋着头不敢看芸娘。
芸娘想了想,掏出二钱银子塞到谢寡妇手里,“嫂子先拿着,剩下的月钱月底再结清。”
谢寡妇激动不已的捧着银子连连道谢,“秀才娘子心善,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儿女双全。”
谁知芸娘听了她的恭维话却止住笑意,淡淡道,“嫂子忙吧,我先回房了。”
乍然被人提起儿女之事,芸娘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小腹。
上一世,她嫁进徐家五年都无所出,不说街坊邻居们意有所指的眼神。只单单徐氏每日的肆意辱骂就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跳井了却残生。
她每日拖着沉重的身体卖完豆腐回家,还有许多家务活要做,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都指望她料理,她整日忙的晕头转向。
每逢十日与徐进才同房时,不免露出几分疲惫。
时日一久,徐进才看见她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存小意,对她越发冷淡。
婆母刁难责骂,小姑奚落轻视,全家唯有夫君对她尚有几分好脸色。
可她每日晚上累的只想安眠,哪里还有精力在榻上伺候夫君,万万没想到竟因此遭了徐进才嫌弃。
芸娘越发胆战心惊,每日惶惶不安,生怕被夫君休弃赶出家门。
这么经年累月的担忧下来,她的月信变得时有时无,她心中惶恐不安却无人可求助,只能一日日拖着。
直到某日夫君温柔款款说要带她赴宴,她才打起精神梳妆打扮,还换上了夫君提前准备的新衣裙。
万万没想到,赴宴是幌子,徐进才这畜生居然把她送到了别人榻上。
当晚她就失了清白。
她寻死未果,为她诊病的大夫说她有了身孕,以后不可随意伤害身体。
有孕?
整整五年,这个身孕她盼了整整五年,却在这种时候诊出了身孕????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真可笑!
那个男人丝毫不顾及她的身孕,每晚都在她榻上纠缠。
没几天,她就见了红。
芸娘彻底疯了,开始想方设法自尽。
那个人搜走了她房间所有尖锐物品,命丫鬟婆子十二时辰守着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废物!”
芸娘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唐芸娘啊唐芸娘,你若再心慈手软,就死有余辜!
徐进才那厮不过给了你几次好脸色,不过给了你一点甜头,你居然险些动摇,险些对他生出不忍之心!
你对得起枉死的孩子,对得起死去的自己吗!
泪水肆意妄为,浸湿面庞,芸娘抱着双腿泣不成声。
爹娘都死了,世间之大,她再也没有任何亲人。
可是,倘若她有孩子呢?
这辈子的她脸色红润肌肤晶莹剔透有光泽,再也不似上一世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形销骨立。
她如今的身子康健非常,定然能顺利怀上孩子。
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骨肉,再也不会让腹中孩儿没来及到世间看一眼就死去了。
“娘子?秀才娘子?”
耳畔传来呼喊声。
芸娘擦干眼泪挤出个笑脸打开房门,“嫂子,你唤我吗?”
她声音带着哭腔,鼻子哭的红彤彤,谢寡妇吓了一大跳,不敢直视她,“娘子,灶房已规整好了,眼看天色不早,我该带着孩子回去了。”
芸娘颔首,“嫂子一路小心。”
谢寡妇匆匆带着女儿离开了。
夫君意外落水死后,谢寡妇本想带着女儿为夫君守一辈子。
谁知,夫君刚入土为安,婆母就把她的行李扔出了家门,还对她破口大骂,说是她八字硬克死了夫君,说她们谢家可不敢留她这个丧门星。
谢寡妇只觉得冤枉,明明夫君是与夫家二弟去河里摸鱼才不小心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