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芸娘一句话让他美梦破碎。
“我依稀记得,昨日那位公子好似自称姓李。”
姓李?
难道是李子文?
想到这个答案,原本斗志昂扬的徐进才不免泄了气。
李子文出身不显,和他一样是个一穷二白的穷酸秀才,和他交好又有什么用?
虽说李子文有个富奢豪绅的远房堂弟,但那李子文平日里抠抠搜搜,还没他手头宽绰可见从李家是沾不到什么便宜的。
不行,看来他日后还需多多参加赴宴,让贵人们知晓自己的文采,这样日后才能飞黄腾达。
芸娘小心打量着徐进才的神情,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挑了挑眉毛才慢悠悠道,“我也没什么见识,不过只眼风一扫,就觉昨日送夫君回来的公子浑身富贵逼人,可见夫君果真才学不斐,所以往来之人皆是有识之士。”
“芸娘你所言当着??!!!”
刚刚还垂头丧气犹如斗败公鸡的徐进才听到她的话,立刻双眼发光的握住芸娘的手。
芸娘含笑点头,“我当时忙着照顾夫君,瞧了那人一眼,只觉得那人衣着不凡,别的也没注意。”
这是哄徐进才的谎话。
实际上,芸娘不仅注意了徐进才的衣着,还悄悄看清了李燕归的脸。
李燕归不仅穿戴不俗,容貌更是清俊淡然,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看起来虽然不好接近,但不试试怎么确定呢?
“竟是李公子亲自送我回来的?”
徐进才激动的原地踱步,口中“啧啧”叹道,“果然世间还是有惜才之人的,李公子人中龙凤才能慧眼识珠。”
他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屋内原地转了几个圈才道,“芸娘,李公子纡尊降贵亲自送我回来,说什么我也要设宴答谢一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真是瞌睡来了,正好有人送枕头。
芸娘附和着,“夫君说的是。”
徐进才不知陷入了什么美好幻想,激动的直搓手,绞尽脑汁想着讨好李燕归的礼品。
可惜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凭自己兜里的几两散碎银子能买些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好安慰自己道。
“李公子家大业大,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定然是看不上那些金银玉石俗物的。”
他边说边肯定的点头,“不如我写首诗送与李公子,如此既展露了才学,也省下来了花销,也算是一举两得。”
芸娘险些憋不住笑出声。
见过抠的,没见过抠的这么明目张胆的。
上一世,徐进才在书院念书时,与同窗好友之间的互赠礼品都是由她负责的。
或是成色尚好的砚台笔墨纸张,或是节气糕点礼品,或是应季的瓜果蔬菜,林林总总,什么东西都送过。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有钱人?
学院里更多的都是和徐进才一般的穷苦学子。
徐家好歹吃穿不愁,笔墨纸砚也能买得起。比徐进才境况更窘迫的学子大有人在。
有些学子甚至需要节衣缩食,每日只吃一餐,才能从牙缝里挤出束脩钱。
故此,她送瓜果点心给那些家境贫寒吃不饱穿不暖的学子做回礼时,都能得到对方面含感激的善意微笑。
像什么自己写的诗词歌赋这种东西,平日里自娱自乐,尚算可以。
拿这种东西当礼品送出去,实在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毕竟能考中秀才的人,谁还不会写几首狗屁不通的酸诗呢。
且观那李燕归,处处透露着自傲,怎么可能看得上徐进才的酸诗?
但这就不关芸娘的事了。
对于徐进才这种人,她只需要捧着宠着,像徐氏一样将他当成家中小祖宗一般对待就可以。
“能得夫君亲赠墨宝,想必李公子一定会爱不释手,喜出望外。”
徐进才被她吹捧的飘飘然,迫不及待就要去书房酝酿诗意。
临走前嘱咐芸娘道,“说了这许久还未吃早饭呢,芸娘你快做饭,吃完饭后你再服侍母亲和秀秀,为夫有要事要忙,辛苦你了。”
“都是芸娘的本分,谈何辛苦?”她低头做娇羞状,“只要夫君能一展抱负,芸娘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好娘子,待为夫日后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你今日的付出。”徐进才动情的握紧她双手。
怎么又摸上来了?
芸娘心里直膈应。
她抬起莹莹双目望向狗男人,“我相信夫君一定能做到。夫君放心去做大事吧,娘和秀秀,我都会照顾好的。”
徐进才听她如此说,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芸娘的脸就冷了下来,她嫌弃的看着被徐进才握过的双手,打水洗脸净手去了。
梳妆过后,她不紧不慢的去灶房烧火做饭。
灶房房顶的破洞依然还在。
她在露天的灶房煮了锅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