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波住在理工大东院的学生宿舍,此时是深夜十二点,寝室已熄灯。
罗宁、谢天波在东院校园内的草坪上坐下,罗宁问道:“她是谁,她骗了你多少钱?”
谢天波缓了缓神,以尽量平静地语气说道:“我先说说我这笔钱是怎么来的。我来自贫困地区,家庭条件不好,我一入学,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就开始想办法赚钱,家教、发传单、快餐店打工,我都干过,读大三时还拿到了奖学金。我们汽院与一汽、二汽、上汽都有合作,这些车企主办或资助的竞赛、项目,能参加的我积极参加,获得了一些竞赛和项目的奖金。”
“到了今年6月,我一共存了3万块钱,我原计划还清大一、大二的助学贷款,自己手里留一点钱,剩下的全部转给家里。然而,我的计划全毁了,8月份,我女朋友说她想开一家美容美发店,让我借她几万块钱。哎,我当时也是信任她,我给家里转了五千块,还剩两万三千多块,我自己留几百块,转了两万三千给她。”
谢天波冷静下来的时候,思路逻辑较为清晰,他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让罗宁听懂了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后来你爸忽然住院,需要做手术,你找她要回两万三,她不给,于是就有了刚才湖边的一幕,是吧?”
“是的。她说她已经把钱投入美容美发店的筹备中了,资金周转不便,暂时没钱还我。”
“你俩现在还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这就是她最可恨的地方,她不止我一个男朋友!前几天我当面找她理论,她身边有位挺强壮的男人,她说那个男人是她前男友,她和前男友复合了,让我不要再来找她。我当时十分气愤,谴责她不道德,那个强壮男人恶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威胁我说,如果我今后再来烦他们,他就弄死我。”
谢天波被骗钱、骗感情,还被霸凌,此时的他坚强地说出了他的悲惨遭遇,令罗宁无比心疼。
“妈的,欺人太甚!”罗宁怒火中烧。
根据谢天波的描述,他的前女友大概率是个捞女。
这个捞女吃相太难看了,连贫困大学生也不放过。
愤怒归愤怒,咱还是得**律,依法办事。
“警察同志怎么说?”罗宁问道。
“刚才在派出所,我把全部经过都跟警察同志说了,警察同志让我搜集证据,说如果证据充分,可以走法律流程拿回我借她的钱。其实我早该报警,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噩耗接连而来,使我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心灰意冷之下便做出了极端行为。罗宁你知道吗,两三万块钱在我们老家算是一笔巨款了,我爸现在就等着两三万块钱进手术室。但无论如何,我一走了之是大错特错,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上最大的不幸。”
谢天波敞开心扉将心事全都讲出来,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他已去过一次鬼门关,今后应该不会再产生消极思想了。
谢天波真诚地说道:“罗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听警察同志说,你最先跳进湖里救我,如果再晚一点,我或许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通过这件事我深刻认识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而寻死是最愚蠢的一种。”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罗宁欣慰地说道。
暂且不论谢天波的两万多块钱能否要回来,挽救了一条年轻的生命,并且让这位大男孩彻底醒悟,是最重要、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对了,天波,你爸得了什么病,在哪里住院?”
“胃癌,需要立即切除掉长有癌细胞的胃部,以免扩散。我们老家的医疗水平有限,我爸现在住在江城的省人民医院。”提及父亲的病情,谢天波极为担忧。
“没事的,胃癌在癌症里面算是比较容易控制的。”罗宁劝慰道,“当务之急,是凑钱给你爸交手术费,尽快交钱,尽快手术,免得耽误了最佳时机。具体要交多少钱给医院?”
“我问过了,胃癌手术的总体费用在5万左右,包括术前检查、手术、术后留院观察用药等费用。全省医保联网还没开通,我们从老家来江城做手术,走不了医保,全部自费。自费也没关系,救命要紧,我们家东拼西凑、砸锅卖铁,凑了两万块钱,先把我爸送进了省人民医院。”
“哦,还有三万的缺口。”
“是的,所以我借给她的两万三千,对我们家来说是救命钱。她把这笔钱还给我,我们的总数就有四万多,虽然还差几千块,但也可以做手术了,到时我们跟医院商量下,少用点儿进口药,把整体费用控制在四万三四千左右。”
谢天波借给前女友的钱有可能要回来,只不过涉及法律流程没那么快。两三万的缺口,短期内谢天波凭借一己之力难以筹集到。
罗宁建议道:“你明天一早去医院跟他们交涉,说已经交了两万了,先做手术,全部费用出院时结清,这是符合规定的。这样既没有耽误最佳手术时机,也争取到了筹款的时间,剩余的两三万,可能需要你向学校求助了,我记得我们学校貌似有扶危济困基金,你们家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