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到的惩罚。”
但雪之下雪乃并不想再多揣测其中的含义。
时间的流逝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变得飞快,快到雪之下雪乃都已经快记不清爱看电影和杂志报刊究竟是那个人的影响还是自己本来就有的习惯。
她会在闲暇时间去书店一待就是一下午,翻阅着那些书名怪异却又分外引人入胜的短篇集,希望能在字里行间捕捉到熟悉的神韵。
亦或者是在周末的时候泡在影院里,一部接一部地看着上座率惨淡的重映老电影,坐在空荡的影厅中透过银幕注视另一群人的生活。
爱情电影是她最为无感却又避无可避的类型,她也透过电影窥见了太多感情的冰山一角。
彼此相爱却为了各自的事业不得不分开的恋人祝福对方一切安好,在异国列车上一见钟情的情侣十年后再次相遇却已物是人非,普通寻常的书店老板与家喻户晓的女明星相知相恋,孤僻的男高中生与患上重病的开朗女孩邂逅最后却生离死别……
电影或许就讲述着人类命运的一种可能性。
那么迄今为止属于自己的人生,其实也是这种可能性的一种延伸吧。
“……诶?”
察觉之时,坐在影院座椅上的雪之下雪乃已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突如其来的情绪像是汹涌的潮水那般反复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即使是自诩机智冷静的她也有些无力招架。
很多人离开的时候其实没有太大实感,只是当她在日后的某一段时光中突然想起来和他有关的一切却又发现他早已不知去向时,一直压抑的情感才会突然席卷而来。
电影荧幕上闪回着男女主曾经相处的时光,而这也让她不禁回忆起了过去。
会非常坏心眼地捉弄她的那个人。
看起来吊儿郎当却在关键时刻非常可靠的那个人。
和压抑又自说自话的家人不同,总是带给她轻松愉悦的那个人。
不计后果带她逃离病院只为一窥掠过的彗星,答应要让她从这场噩梦中醒来的那个人。
再也见不到了。
“……?”
不知怎么的,泪水停不下来。
不管再怎么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下一秒眼眶依旧会湿润。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但是带给自己这种强烈悸动的人却再也无法见到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荧幕上播放着坐在钢琴前的男主人公看到女主角带来新男伴的场景。他黯然失色,却也弹奏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那支曲子,画面闪回着他们如果从未分开的另一种可能性。
要是能回到过去,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展开?
毕竟迄今为止的一切都只是一种「可能」。
雪之下雪乃擦去眼泪,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一般站起身来,走出只有她存在的影院。
驱使着她迈开脚步的,只有一个念头。
在不一样的人生中,再次邂逅那个人的可能性。
想要见到他。
想要以健康的身躯,寻常的关系,在平静的生活中与他再次建立关系。
推开影厅大门,刺眼的光亮席卷了她的双眼,同时也蛮不讲理地带走了她的一切感官。
等到眼前的光芒柔和下来时,她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
是家里熟悉的天花板。
雪之下雪乃从床上坐起,打量着熟悉却又陌生的自己的卧室。
一切都跟记忆中没什么区别,但细微之处却有些许不对劲。
整整齐齐摆放着高中教科书的书桌,滴答滴答转动着秒针的闹钟,挂在衣架上的总武高制服。没有任何东西悬挂的台灯,以及挂在门旁崭新的日历。
“…………?”
雪乃用手摩挲揉搓确认了日历没有被划过的痕迹,在书桌上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口哨的影子,一个想法也逐渐在脑海中成形。
她从那个噩梦一般的未来模拟中回来了。
大梦初醒本应彻底松一口气的她却呆呆地坐在床头,直到上学快要迟到才拖着恍惚的身子出了门。
在梦境中呆了太久,现实却成了会带来虚幻感的那一侧。
折磨人心的病痛不复存在,高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家庭关系也还没有那么紧绷,本来无望的人生也再次焕发了生机。
雪之下雪乃如愿以偿地回到了自己希冀的生活,但是。
“嗯……前男友?哈哈,我如果曾经和谁交往过你怎么会不知情呢,雪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想姐姐了?”
“……没事,只是突然问问。”
她挂掉了打给阳乃的电话,在上课铃声响起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雪之下雪乃少见地在课堂上开小差了。
她尝试过了,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已经毕业的学生名单中,在历届学生的合照中,在往届老师茶余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