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字，如同四把利刃，贯穿了林烨的心脏。
他骤然瞪大着双眼，死死盯着琰琰，连呼吸都不受控制的急促了起来。
琰琰藏在衣袖中的双手亦是死死握成了拳。
她能听出来林烨此刻已是在崩溃的边缘，只要再一点点，林烨就会呕出鲜血，毒发身亡。
不仅是琰琰在等，萧暖卿也在等。
看着林烨那已然通红的脸色，她想，应该是快差不多了。
而林烨也当真是忽然捂住了胸口，面露痛苦，彷如下一瞬就会呕出鲜血来。
可，那张满是痛苦的脸却几乎是在眨眼间露出了笑容。
那双眼，更是痛着一股疯狂的喜悦，看向了萧暖卿。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朕为何还不呕血？”
林烨的神情近乎癫狂。
以至于陆千昱暗暗在掌心凝了力，防备着林烨突然的袭击。
但林烨并未动手。
他只是无比得意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这才冲着萧暖卿笑道，“朕明明与你说过，朕不怕你的毒！”
他有皇太妃，而皇太妃手里，有虞彦的解毒丸！
“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怂恿了琰琰吗？若不然，琰琰怎么可能会突然原谅了朕？萧暖卿，你真是自作聪明！”
林烨这番话，让屋内的其余三人都不禁狠狠揪心起来。
情绪崩溃的人也似乎在眨眼间变成了琰琰。
她那模糊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她是故意讨好他，接近他的？
那，她昨晚的失身又算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汹涌而来，将她仅存的自尊践踏得一滴都不剩。
听着琰琰的语气，林烨又何尝不知道此刻的琰琰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回过头柔声说着，“琰琰放心，朕知道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都是被这个贱人怂恿的！朕不会怪你！等她医好了你的眼睛，朕就杀了她！”
“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算是入了十八层地狱也会诅咒你！”
恶狠狠的语气说着仿佛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恨的话。
林烨一愣，方才讨好般地抱住了琰琰的双臂，“好，朕不杀，琰琰不要生朕的气，朕会对你好的……”
“将她囚禁在你身边，明知她内心日日都受着折磨也不肯放手，就是你说的对她好吗？”
萧暖卿终于还是开了口。
她从陆千昱的身后站了出来，眸色平静地看着林烨，“没能毒死你，是我失策，我认栽。但琰琰已经被你折磨成了这幅样子，你若真为了她好就该放她走。”
萧暖卿是真的没想到虞彦会给了皇太妃解毒丸，更没想到皇太妃会把解毒丸给看林烨。
这一点，恐怕连虞彦自己都没想到吧！
但，既然已经失败了，那她就认栽。
可总该为琰琰再争取一下的。
纵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林烨冲着萧暖卿一声怒喝，“朕的事不用你管！朕让你来是为了琰琰的眼睛，你若治不好……”
约莫是想到了琰琰方才的话，那狠厉的话语终究是没能说下去。
而陆千昱却是一把抓住了萧暖卿的手腕，未曾说话，唯有那双看向她的眼神中暗藏深意。
萧暖卿明白，陆千昱是在告诉她，他们该走了。
林烨已然发现了他们的计谋，以林烨这疯癫的样子是绝不可能放琰琰走的。
所以，他们只能自己走。
明明理智告诉萧暖卿，她的确是该走了。
可看着琰琰那副样子，萧暖卿又如何能放得下她？
正在犹豫着，琰琰却彷如是有感应一般，冲着萧暖卿淡淡笑了笑，“萧姑娘，此生能与萧姑娘结识乃是我的福分，只可惜，琰琰福浅，无法陪萧姑娘走更多的路了。这儿不是萧姑娘该待的地方，萧姑娘，请。”
一个‘请’，让萧暖卿眸色微红。
而一旁的林烨也似乎是愣住了。
许是他从未想过，在琰琰的心里萧暖卿居然这般有分量。
可，凭什么？
他才是跟她青梅竹马的人！
当下便是沉声开口，“你走不了。”
话音落下，屋外便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是宫里的禁军，应该还有林烨的暗卫。
萧暖卿却是看都没看林烨一眼，只冲着琰琰道，“那我先走了，你放心，我定不会弃你不顾，我会回来救你。”
这话，令得琰琰落了泪，却也让林烨越发疯狂。
只听他怒喝了一声便是朝着萧暖卿扑了过来。
说什么要救琰琰离开，琰琰在他这儿便是最好的，何谈一个‘救’字？
只是林烨的攻击想当然地没有碰到萧暖卿一根汗毛就被陆千昱给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