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尸山血海，隔空交手
一个时辰后。
一名骑士自远方驰来。
正是从黄河北岸回返的米苍穹。
驰骋中，米苍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拍马背，飘掠落地。
他垂首，看见了一双眼睛。
——惊骇、恐惧的眼睛。
活人当然不会有这种眼神。
他饶有兴趣地道：
“有意思、有意思，这内劲在你体内，至少已有三日光景，竟还能如此凝练，引而不发。若无人相助，你至少有半年不能动武。”
完颜决用铁镌一般的宽大手掌，盖住米苍穹的头顶，反复摩挲。
在此人身后，远山的轮廓像是活物一般，向天幕涌动，扩张，散发出极沉重的压迫气息，衬得他像是一尊掌握天地万山的伟岸神灵。
这条路其实很短，可米苍穹却觉得，这实在是他这辈子走过，最长的一段路。
叶横舟收回目光，一振袖袍，转身入城。
“有趣。”
在完颜决眼中，这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且有一身不俗功底的大内权宦，只不过是他体内那道奇异气劲的“容器”而已，根本不值得半分注意。
这人自然就是完颜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神色。
完颜决转身，他并没有明显伤势，只是外袍残破了几分，面色略显苍白，可那股凶威却越发高涨。
自大宋立国以来，一向善待士子文人，何曾有过如此阵仗。
他一个个看过去，轻易地辨认出了这些死人的身份，只因其中的每一个人，生前皆是大大有名。
尽管心头悚然，米苍穹仍是不由自主地缓步向前。
但米苍穹觉得，他更像一头即使背负万山之重，也要硬生生从十八层地狱最深处杀回人间，以尸骸血肉铸就王座的绝世凶魔。
对赵构来说，答案不言自明。
由此，赵构才真正明白，岳飞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力，究竟如何巨大，这也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这两股或许是天下刚猛之最的真气，虽只是在米苍穹体内短暂交锋，就已令他五内俱焚，内伤更加沉重，面色惨白如金纸，呕出一口血来。
可这位金国至尊却全无被打脸的尴尬羞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太好了。”
身为庙堂中人，他自然认得完颜决的相貌，更清楚这位金国至尊的性情。
<div class="contentadv">
米苍穹拼命想要挣扎，可完颜决只是一催真力，便将他所有的反抗镇压。紧接着，昊天罡气倾泻涌入，誓要将米苍穹体内的嫁衣真劲尽数泯灭。
这位老宗师、老真人在武林中向来德高望重，以温和善谑著称，逢人便笑，如今却死得很难看，甚至有几分狰狞，须发怒张，貌如恶鬼。
一具又一具尸体横在这条血河上，血泊中浮着他们的肝肠，浓郁至极的腥味儿直冲众人口鼻。
此事虽然残忍，在临安城毕竟稀奇，百姓都去看热闹了。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可赵构仍是不为所动，独断专行。
原来自赵构向金国递交和书以来，太学生们便不断联名上书，恳请官家诛杀国贼，肃清朝纲，积极备战，以图光复中原。
低斥一声，叶横舟已运起身法，如离弦之箭，狂飙远去。
他看见了一条路。
——死人。
米苍穹抬眼，望向这人头的来处。
两人虽未见面，只用这种方式隔空会过一次，却也已各自惊讶。
所以这只是一颗人头。
临安城外。
“混账东西。”
惊怒交加之下，赵构令宿卫禁军连夜出动，逮捕了带头为岳飞作诗平反，率众游行的领袖，于今日斩首示众。
完颜决一怔，有些错愕。
即使是数日前，刚刚击败他那个高深莫测、功参造化的少年人，也没有令米苍穹如此绝望，甚至连出手搏命的胆子都提不起来。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数至第三十二个，米苍穹终于走到了这条血路的尽头。
自完颜决武功大成后，他已太久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
米苍穹头皮一炸，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完颜决以“狂飙卷”之力，摄至身前，双膝跪地。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横舟虽已在此世生活多年，也早知这大宋皇帝的荒唐秉性，乍闻此事，也不禁震惊、震动、更——震怒。
尽管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式，但叶横舟猜也猜得到，在临安周遭，能有如此功力者，只有即将到来的完颜决了。
在修成山字经后，这种感应就变得越发强烈。
遍数米苍穹生平见过的绝顶高手，也无一人能有如此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