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仲闻狼狈抬头,对上了停云那双饶有兴致的凤眸,顿时血气翻滚气得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停云眉眼间染着蔑笑,唇角微微挑起,冷眸看着这一对唱双簧的父子。
眼下这般闹剧,多少带了些劣质,叫人没眼看。
身后的陆吾一口一口吃着蛊蛇,时不时抬头虎视眈眈的看着心疼到颤抖的国师。
皇帝轻咳了两声,不痛不痒的斥责了国师后,堆着满脸笑意走下龙阶。
停云敛着幽笑,定眸看着向自己靠近的皇帝,一句话也没说。
只见他踏足停云身前五步时,陆吾骤然狂啸,血口红牙怒张模样骇人。
奚仲闻吓得一激灵,护在了皇帝身前,怒斥殿外禁军护驾。
停云转眸看向惊慌失措的父子俩,幽然而笑:“皇帝陛下莫怕,本宫的豹子只吃牲口,不吃人。”
她眼角眉梢沾着黑血,森然鬼笑像极了幽夜里从地狱爬回的恶魂凶刹。
皇帝极力稳住了心神,一把推开了太子,对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何故带这畜生上殿?”
停云眼尾轻挑睨着一旁的太子:“他都能上殿,吾儿何故不能?”
闻言奚仲闻气得一把夺过身边禁军的佩剑,在皇帝和国师惊诧的呐喊声中向停云砍来。
被禁军挤在外围的顾明扬见状,刚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时,就听太子吃痛惨叫。
皇帝的惊呼声夹着太子的惨叫声,还有国师在一旁嘶哑着喉咙宣太医的声音。
黑豹游窜于禁军之中,宛若一只幽夜鬼魅,人群成片跌倒,刀光剑影下黑豹矫捷如雷,几跃踏起稳稳落在停云身侧。
它环步在她身边,凶戾的龇着滴血的尖牙威慑禁军。
太子被陆吾一爪子,抓得险些开膛破肚,眼下大殿里乱成了一团。
停云被禁军围着,依旧风轻云淡。
她睨着冷寂的凤眸扫视了一圈:“这就是大奚待客之道?”
听到她的话后,皇帝再也演不下去了,怒目圆睁指着她骂道:“你这个孽障!谁给的胆子重伤当朝太子?你当朕是死了不成?”
皇权被撼动得皇帝气得不轻,胸口不住起伏脸色也涨得通红。
停云勾眉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了身边即将暴起伤人的陆吾轻轻捏了两下它的后脖颈肉,这边把豹子哄好。
“陛下大概是忘了,吾乃南疆王!可不是你宫里娘娘生的什么柔弱帝姬。”
她敛住了笑,眉眼森森得抬眸看着皇帝。
原本气焰嚣张的皇帝还想骂她几句,可对上她那双刺骨寒凉的眼眸后,理智得忍住了。
停云说得对,她是以南疆王的身份回得朝,可不是什么远嫁归家的帝姬。
皇帝吃了哑巴亏一般,气得怒眉倒竖。
“陛下还不叫人退下?是想引起两国战争吗。”
停云抬手轻柔扶鬓,勾眉娇笑了起来。
“都给朕滚!滚出去!”皇帝气喘如牛,眼底隐隐泛红,一瞧就是被气狠了。
禁军抬着伤残的太子殿下一溜退出了大殿。
顾明扬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停云,最终也退了出去。
偌大的太和殿里,只剩下停云、皇帝和国师。
陆吾舔着猩红的舌头,在皇帝和国师气急败坏的神情下继续清理地上的蛇群。
“没有多余的人了,大奚皇帝开门见山吧。”停云眉眼间泛着幽冷,毫不客气得直奔主题。
她实在懒得跟这种人虚与委蛇,叫人恶心。
皇帝甩袖大步回到了龙阶之上的龙椅前,冷着脸坐下。
一旁的国师哑着嗓子,没好气得开口:“既如此最好了,还是殿下上供化生蛊,以助陛下长生。”
停云淡淡瞟了他一眼,若是没有这身黑袍裹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绝伦。
养过蛊的都知道,这一群蛇多费心血,陆吾把他的蛊蛇群嚯嚯了个干净,这堪比杀父之仇。
停云幽然轻笑,额间发冠缓缓颤动,银饰叮咚间,她从腰间的苗包里取出了一个半寸大小的木匣子。
“这就是化生蛊。”
她掌心翻摊,古朴的木盒落在她手上,有隐隐蛊香透出。
修长圆润的指尖轻轻一挑,木盒打开,一枚琥珀色的蛊丹置于盒心,漫天的蛊香肆意,将殿中刺鼻腥血冲淡。
皇帝两眼放光,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抓着龙椅扶手:“快!快!快!快去给朕拿来!”
国师闻着蛊香失了神,听到皇帝的呼喊后才整个人一怔,随后激动得奔下龙阶,几乎向停云扑去的。
好在他在她面前五步时稳住了身形,否则怕是也要被蓄势待发的陆吾攻击。
“斗胆问殿下,炼制这蛊究竟需要多少材料?”
他干枯的手指紧张无措得张舞着,难听嘶哑的嗓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停云叱眉冷笑:“都说斗胆了,还敢问?”
闻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