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的,明锦院的义举得到了当时被称为国手的晚晴的赞许,晚清曾是大渊皇室司衣堂的主事,曾亲自绣过两任帝君黄袍,后来岁数到了便离宫安享晚年,得知明锦院之事后便自愿为其培养绣娘,这才有了明锦院如今人才济济的局势。当时的许多绣娘因感恩明锦院东家的恩情,即便此后有宝技在身,也从无有一人离开明锦院。因此,明锦院的样式和物料在大渊堪称一绝,而唯有明锦院亲自授权的锻庄才能售卖其专有款式。
阿宁看到宴清安愣了愣,想了半响还是不敢迈步往内走,牵着阿宁的手是紧了又紧。
阿宁转身对阿喜浅交代了一句,便见阿喜自个儿挤了进去。
“母亲稍候片刻。”阿宁拍了拍她的手,。
不过片刻,宴清安便见上锻庄的掌柜亲自出来,似见了多大的贵人一般将宴清安迎了进去。待到内阁,剩下阿宁与庄内掌柜时,宴清安复才缓过气来。
宴清安不明所以,阿宁道:“从前与明锦院的掌绣娘子有些交情,上锻庄才肯卖这个面子。”
阿宁对于自己的过去,她只道曾随养娘一起做过一些生意,宴清安便也未多问,只当是寻常的小买卖,今日却知她能与明锦院的人有交情,宴清安虽然心有疑惑,但阿宁并未主动提她便也没有逼问。
未久,掌柜便命人将庄内现有的成衣都一一展示于二人眼前,其中亦有让今日众人疯狂的样式和已然做好的成衣,显然,掌柜是将样衣都展示了出来供人挑选。
宴清安起身细细看着那些衣裳,明锦院的衣饰精妙绝伦,尤其在其针法上,她转身却见阿宁只是坐在那里,给自己斟了一盏热茶,并无普通女娘见到精美之物的欢喜感,仿似她今日就是陪着自己来的。
“可是不喜欢?”
阿宁愣了愣,不知自己的反应让宴清安又多想了,于是道:“母亲最是了解祖母,你选的自然是最合适的。”
闻此,宴清安笑了笑,道:“当然是你喜欢最重要。”
阿宁随即扫了一眼几名侍女恭敬抬着的锦服,道:“踏雪寻峰吧。”
宴清安随着她的话看向最侧面的锦服,这一套虽以白色为基调,却在裙摆和袖口晕染出几分苍翠之色,果然应了那“踏雪寻峰”的名字。这一套在色调上不如其余几套的娇媚,纵是她第一眼也未看上,但细看却看出在暗处,那缎面之上的粼粼之光,正如第一缕日照广覆青山之巅。阿宁一眼便识出这几套锦服里的上品,倒似见惯了好东西。
二人很快定下了服饰便离开了喧闹的上锻庄,一路回程宴清安都少言寡语,待回到桑府,阿宁便遣了仆人,问道:“母亲可是有心事?”
宴清安心下一惊,微蹙着眉,几番迟疑。
“母亲不妨问,我知无不答。”
宴清安长舒了口气,方才委婉地问道阿宁从前生意的事。
宴清安是氏族之女,宴氏虽不是大族,但也无需儿女为生活奔波,阿宁自然知道她不会对怎么做生意感兴趣,而作为一个闺中女子,她在意的是女儿的清名。
阿宁开口道:“母亲,我养母亦是大家嫡女,她虽自己在外行商,但礼数从未废置,对我更是如亲女相待,教我典籍礼仪、鸿儒智慧。”
阿宁声音清朗,如朗日悬空,无半点阴私可藏。
“阿宁,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行商之事切不可让安城那边的人知道。”
提起桑府众人,宴清安眉头紧蹙,安城那边还不知晓阿宁曾经经营生意,此事还不知如何与桑家老夫人提起。桑家这位老夫人出身大族,自小对于氏族的教养和气度十分看重。桑家承袭的封位并无实权,桑宁的父亲年轻时也想自己外出做出一番事业,不至于靠着祖宗的庇佑懒活一辈子,但却遭到桑老夫人的极力反对,认为这样有失身份。
安城那边的情况比西陵复杂得多,宴清安亦有自己的考虑,这阿宁能够理解,她缓了缓声音,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