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昭猛然向陆秦怀里一撞,伸手就去拽他腰间玉佩。
陆秦脸上表情登时挂不住了,他这么多年连未曾娶妻,连女人都不曾近身过,突然一个温香暖玉撞入怀中!
但此时自己连审讯犯人的那些暴力手段都用不上,更不可能横起一脚将她踢飞。
他满鼻腔都是孟昭昭身上芙蓉花的熏香味道,呛得他浑身发热。
他拧着眉头,他当即捏住孟昭昭的胳膊,将她从自己的怀里往外拉扯。孟昭昭握住陆秦腰间玉佩,往后一倒,差一点就要掉入人工湖泊中。
陆秦伸手托举她的腰部,将她稳在了岸边圆润的一块石头上。
孟昭昭的身体很软,也没有力气,她被推开后就论如何也再近不了陆秦的身。
不过,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啪嗒——”
瓷瓶摔碎了。
但没人去管它。
这证物就这样变得支离破碎。
“做什么?”陆秦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好,像是在忍耐着无端怒火,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孟昭昭。他的右手扼住她的手腕,已经抓住粉红色的指痕。
孟昭昭莞尔一笑,眉眼弯弯,她的衣服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撕扯开,露出小半个圆润的肩膀,像是刚刚出浴的仙女。
她背在腰后的左手调皮的晃了晃,又轻轻摇着头:“大人看来武艺不精,这玉佩明明在左手,为何握着我的右手不肯放。这女人的手可是不能随便碰的,尤其是皇上女人的手……还是您就是享受这样的感觉?”
“放肆。”陆秦松开手,凝视站在石头上的孟昭昭。
她耸耸肩问道:“是想要这个吗?但是我也很喜欢这个玉佩,是陆秦大人的东西,我都喜欢。”她那个模样仿佛含春羞涩的小姑娘,水雾朦胧的眼睛试探性的看着她,语音柔软绵长,娇柔作态。
“还给我。”陆秦伸手,让孟昭昭交出来。
“不给,我很喜欢。”孟昭昭当着他的面拎起玉佩的吊绳放在了自己胸口的布料里,冰凉的玉冷得她一哆嗦。
陆秦压低声音说:“且不说你对郎中令不敬,单单是今日欺君之罪,就够你死一次的。你根本不是紫桃叶过敏,那瓷瓶中是可以让你出现过敏症状的药物。”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今日她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你假意紫桃叶过敏,引起圣上怜惜,是一个好计策。两日之前,你冲撞贵嫔的宫女,也是这计策的一环,在此之前你已经三个月未离开芙蓉苑了。”
“皇上本就忘了还有芙蓉苑这个地方,你特意掐准时辰跪于殿前,就是为了露着个脸。”陆秦分析得头头是道,语气讥笑,带了三分对于这计策的不屑,好似这些妇人争宠的手段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错了,谁会无端去招惹她?”孟昭昭拉起裙摆,露出膝盖上的伤痕,“这伤是真的,我跪是真的,我重伤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呢?”
陆秦没有接话,他想知道这孟昭昭当真不害怕?
自己把证据都摆在了她的面前,但她没有露出半点畏难的窘迫和焦虑,反倒与自己攀谈起来。
他又问:“你不怕?”
“怕什么,我爱皇上,其心昭月可鉴。”她指了指头顶。
哪里还有月亮?
月光被乌云遮挡,刚才的半点光芒都不见了。
陆秦轻笑一声,饶有兴致的看向她:“我有很多方法让你说实话,我也有方法告知皇上。”
“那你去告。”孟昭昭委屈地说,“那我定会跟皇上说,我在这芙蓉苑孤苦无依,唯有陆大人陪我度过那漫漫长夜。奴婢钟意陆大人,至死不渝,死而无憾。陆大人给了奴婢这玉佩,奴婢日日夜夜都放在胸口,惟愿与君朝朝暮暮在一起。”
陆秦听着孟昭昭这一番胡言乱语,气得快吐血,但他又不可能真的上手去再把那玉佩摸出来!
他咬牙说:“你当真不怕死。”
孟昭昭从他平日里如深渊的眼眸中看见了熊熊燃烧的怒意,福了福身子说:“陆大人别生气啊,有人爱慕是好事。”
她怕陆秦吗?
不怕。
是陆秦告诉了她答案。
孟昭昭不怕自己惹恼了陆秦,她断定陆秦并不敢对她怎样,这并不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虚假恩宠,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一直在关注自己。如果陆秦真的要告诉皇上,她活不到这个时辰。
所以陆秦不过是随便说说,做做样子,而他的目的则是手握自己的把柄,控制住自己。
不过,她并不了解陆秦,也不想白白给这个男人当枪使。
于是,扯下来那块玉佩作为“定情信物”,若是哪天陆秦出卖了她,她便把这玉佩交出去,大不了两人玉石俱焚,谁都不要好过!
孟昭昭并不笨,上辈子她计划了很久才下毒,只是天公不作美,并不是她计划出现了纰漏。这辈子,她有了经验就知道,该大胆的时候就应该放手一搏,谨小慎微的时候就要露出脆弱和任人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