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疏通打点各路关系,好不容易在他留在英国的第二晚,上了那个游艇晚宴。
段柏庭应付起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宛如戴上一张假面。
在他与别人交谈时,Dale端着酒杯过来。
敬了一圈酒,左右逢源说着客套话。
中途有服务员过来,抱着那副包装精细的画:“Jones太太,画到了。是直接送回家,还是先放存在这里?”
Dale假意思索,实则余光暗中打量段柏庭。
周围有人好奇问道:“听说Jones太太经营着几家画廊,这是为下次画展准备的?”
Dale摇了摇头,笑道:“这是我个人的私藏。是我很喜欢的一位中国画家,很年轻,也很美丽。多年前曾有幸参观过她的画展,当时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珍藏一幅。之后便再没有那位画家的消息了,听说好像......好像是太过完美主义,对自己要求太高,往后画的画总是没办法让自己满意,索性停笔退圈了。对此我万分遗憾。好在前几日在朋友的各方打听下,终于得了这么一幅。”
她夸的天花乱坠,又是年轻,又是美丽,又是完美主义,又是退圈的。
在她的形容下,一个天赋异禀、神秘莫测的美女画家跃然纸上。
众人自是万分好奇,走至那画前看了一眼。又面露失望。
这画好看是好看,却远远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若是出自一名学生之手,或许能被夸赞一句有天赋。
可若是画家之作,未免太过......稚嫩了些。
段柏庭站姿闲适,入乡随俗,今日的穿着是典型的英式西装,有种稳重儒雅的绅士感。
外套的前扣早就解开了,单手抄在裤袋,另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香槟杯,看了眼那副画下方的署名。
注意到他的视线,Dale稍微有些紧张,招了招手,让人将画收起来。口中说着:“可别让这里的酒气染上去了。”
听着,似乎十分爱惜。
从这幅画出现在段柏庭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出来了,明显出自宋婉月之手。
这马屁都快拍到他脸上来了。
年轻确实挺年轻,当时她才读初中。
漂亮这话也不假,甚至形容的太过含蓄了些。
至于太过完美主义而退圈。
段柏庭唇角上扬,端起香槟杯,浅浅抿了一口。以杯沿遮住自己唇角的弧度。
不过是她新鲜感过去,死活不愿意再学。
看来她父母倒是给她找了个漂亮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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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司机拉开车门,毕恭毕敬退至一旁,等待他上车。
男人弯下腰,头微微低着,脚甚至已经踏了一只进车内。女人拿着项目书跑过来,气喘吁吁,眼神诚恳:“段总,我希望您在拒绝我之前,可以看看这份项目书,我们公司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
段柏庭停了动作,又退至回平地。
一如既往平淡的眉眼,但这次却与上一次不太一样。没有直接了当的拒绝。
合同就放在项目书下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沉默几秒后,他接过合同和笔,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名字:“希望Dale小姐能将今日的算计,全数放在日后的工作上。”
不算嘲讽的一句话。
而是在告诉她,她今日的一切动机,他心知肚明。
男人将合同递还给她,留下一句:“合作愉快。”
然后上车离开。
直到那辆迈巴赫驶远,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车尾气,她方才如梦初醒。
低头看着已经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那种难以置信令她掐了掐自己的脸颊。
会疼,不是做梦。
她欣喜不已地给席阳拨去电话,说改天要好好感谢他,谢谢他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
席阳笑了笑,并不意外。
Dale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人感到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连段柏庭那样危险又难以揣测的男人都能够驾驭。
知性敏感?还是性感妩媚?抑或是,温婉贤淑。
席阳回想一番,最先想起的,居然是宋婉月靠在段柏庭怀中撒娇的模样。
声音软糯,眉目生娇。
他也不知该怎么和她去解释。
只说:“最起码,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种。”
段柏庭回了酒店后才有空给宋婉月打电话,那个时间,她才刚起床。
“事情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国呀。”
明明他才走了没两天,她就迫不及待的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