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粟烈赶在董慈莲发飙前抱着睡衣冲进浴室。踏着热气出门,主卧的门已经关上,只留一盏过道灯。
蹑手蹑脚地回房间,裹上外套,粟烈踩着棉拖往外走。轻轻关上防盗门,他一改慢吞吞的性子,一步迈三节楼梯。
主人不在家,粟烈称霸王。大摇大摆地开锁进屋,他径直往余敬之房间走。
搬出行李箱,拉开衣柜门,粟烈照着元旦前一晚收拾的衣服清单,一件件拿,细到内裤袜子都是原模原样的。他还贴心地把明日穿的衣物叠好,放在床尾。
收拾完毕,他将行李箱放在推门一眼可见的位置,美滋滋地下楼。
仍她人如何阻拦,该他享受的旅行、爱慕的男色,一样都不会少!
医院,余敬之对粟烈的行为一无所知。叮一声,电梯门开,他迈着长腿,手里拎着一份冒着热气的螺狮粉。
路上遇到的医生护士纷纷和他打招呼,问得最多的两个问题是――
小余今晚又值班啊?
螺蛳粉哪家的?好吃吗?
余敬之礼貌地回复,一进办公室,他嘴角立马耷拉,把螺蛳粉放石松桌上,一言不发地换工作衣。
“大哥,你可算来了――”
石松立马蹦起来解工作服扣子,拎上螺狮粉,小步小步挪到余敬之面前,讨好地笑:“哥,再借你车给我使使呗”
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余敬之抿紧嘴角,把钥匙放他手心,郑重道:“早去早回。你要是敢让你女朋友在我车上吃这个,”他指着螺蛳粉,“以后你哭着求我都没用。”
“放心放心。”石松揣紧钥匙,拍着胸脯保证,“我都让给你一天假了,诚意足足的。小梨生理期非要吃这个,你也知道女生生理期脾气变幻多端,我可惹不起。”
石松边说边撤,走到门口才反应说:“忘了,你根本没有女朋友生理期的烦恼。”他由衷地发出感慨,“搞基还挺幸福。”
余敬之:……
过了几秒,他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低声笑了笑,眉眼都是光。
次日,粟烈突破固定的生物钟起个大早。看了看余敬之发来的车票时间,他做了两个快手三明治,还特意拍照和余敬之邀功。
出门时正好碰上董慈莲起床,盯着粟烈的衣着打量一圈,她打个哈欠:“去练车还要穿这么好看啊。”
昨晚太兴奋,忘记把出去玩的事和父母说。粟烈低头看了一眼,辩解道:“哪有好看,我觉得就一般般……妈,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睡不着啊。”
寒假他们夫妻通常都要赖会懒觉的,今天怎么不睡了,难不成她听到了他挪行李箱的声音?
“不是,”董慈莲摆摆手,走近两步,“我闻到味了,想看看你做的什么早餐这么香。”她拉开挡得严严实实的儿子,看到流理台上的三明治,赞道:“可以啊这卖相,课没白上。不过你这弄得也太早了,你爸还没起床呢。下次等我们起来在弄哈。”
“……”沉默几秒,粟烈应,“那个,我……”
“别这个那个了,你要去练车就去,杵这里当柱子啊。”董慈莲又嗅了嗅三明治,真香,该去叫孩他爸起床了。
“哪有这么早练车的,才七点。”粟烈心虚地抬头笑,“妈,我和余敬之出去玩两天,你和爸不要想我哈。”
董慈莲拧眉:“去玩?现在?”
“对啊。”粟烈忙点头,“票都买好了,八点半的动车,说不定这会儿余敬之正在门口等我呢……您要不回去再睡会,三明治放微波炉叮一下就行,我先走了……”
“站住――”
手刚搭上卧室门把手,粟烈讪讪回头,内心祈祷他妈别翻旧账、别 嗦,不然什么车都赶不上了。
董慈莲挑眉道:“钱够吗?要不要叫你爸打点钱给你?”
粟家门口,余敬之第三次点开微信看粟烈回的小黄鸭比ok的表情包,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才隐约传来动静。
董慈莲侧身开门,留路给拎着行李箱的粟烈,叮嘱道:“小余,你们两要注意安全,下雪路滑,别贪快――”
“好。”余敬之接过行李箱,“莲姨您放心,我会看好自己和小树的。”
告别家人,粟烈浑身都变得轻快,看一眼身边人,心情也不错,就是眼底的青黑有点明显。
虽然外面套着防雨防雪的冲锋衣什么都看不见,但一想到他里面穿的衣服是自己选的,粟烈就说不出来的高兴。
陡然,粟烈察觉不对,脚步一顿,“你行李箱呢?”
余敬之只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手里拎着他的行李箱。
“我只有两天假,睡一晚没必要带这么多衣服。”出租车已经在楼下候着了,余敬之去开后备箱。
放好箱子,粟烈还站在原地,嘴角往下沉,满脸都透着闷闷不乐四个字。
“站着干嘛,快上车啊。”余敬之不懂他生气的意思,但时间不等人,出租车也不能久停。
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