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霞的映衬下,但见之前那座宏伟气派的妖楼,已经变成一栋黑灰色的废墟。
活像一个被烧焦的巨人,仅剩下一副漆黑骨架。
已经变成木炭的梁柱上蒸腾着股股黑烟,有的地方还残留着火光,足可见之前的大火有多么可怕。
“不……不……”怜姬跪倒在地大放悲声,“我的妖楼……我的人,我的人呢?我的人呢……”
“我们……我们来的时候已经着起来了,”蔡金闻言,遗憾地说道,“可惜火势太大,里面的人……恐怕全都……唉……”
啊?
听到此话,在场众人无不惊愕骇然。
没想到宁藏锋如此狠毒,竟然火烧妖楼。
那妖楼里除了有被俘虏的逆党,还有四大美姬,几十名青楼女子,以及无数跑堂打杂的人。
怜姬闻言当场便昏死过去,幸存的两名进奏院密探赶紧将她搀扶,可这二人同样被此噩耗刺激得痛不欲生,浑身颤抖。
“都……都死了!?”司马信难以置信,急忙冲蔡金问道,“蔡大人,那个宁藏锋人呢?”
“嗯……他……嗯……”蔡金吓得浑身哆嗦,好似关键时刻丧失了语言能力。
“你快说啊!”司马信催促,“那个宁藏锋是逆党贼子,所有的案子都是他策划的,所有的人也都是他杀的,此人才是罪魁祸首啊!”
“宁……宁都尉他……”蔡金支吾着说道,“他家里也着火了,一场大火……生死……生死不明啊现在。”
“什么?”司马信怒吼般地问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我……”蔡金终于缓过神来,这才终于道出来龙去脉,“我是昨天下午收到信的,听说宁都尉率城防卫队包围了妖楼,我便急匆匆赶过来查看。
“可是,宁都尉的人竟然不让我进,说是执行什么绝密任务。
“我这个级别,您也知道,我只能回衙门等,可是,我刚回衙门就又得到一个消息,郡衙大牢发生惨案,死……死了很多人呐!”
“啊?”司马信恨得咬牙切齿,忙问,“到底死了多少?”
“都……都死了几乎!”蔡金嗫喏说道,“我去看的时候,至少好几十口,大牢上上下下几乎都死绝了,甚至连牢房里的犯人都无一幸免啊!”
说到这里,蔡金眼露恐惧,浑身哆嗦。
“无一……幸免……”司马信双眼充血,拳头攥得咯嘣作响。
“真是太惨了,”蔡金说道,“小人为官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惨案呐!我吓坏了,赶紧跑去府衙报信,我知道刺史吴大人不在,却没想到您司马大人竟也不在。
“没办法,我只能派人去圣都报信,同时再次返回妖楼,想找宁都尉商量商量。
“可这一次,宁都尉还是不让我进,我便开始琢磨,是不是屠杀郡衙大牢的人跟妖楼有关,宁都尉是在里面剿匪?
“所以……所以……我就只能等,只能等了……”
“等?你……”司马信气得牙呲欲裂,“都这样了,你还等!?等雷劈啊!”
“我……我有什么办法?”蔡金委屈,“大观城里数我官职最小,刺史不在,参军不在,唯一握着兵权的宁都尉见都不见,理都不理,我……我还能做什么啊我?”
“那后来呢?”司马信了解蔡金秉性,当即不再纠缠,继续问道。
“后来,妖楼就起火了啊!”蔡金说道,“火一起就全都乱了,士兵们跑的跑散的散,谁也顾不上谁,都跟逃命似的。
“我逮着机会,这才趁乱进到妖楼里面,却看到到处都在着火,实在太危险了。
“我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宁都尉,有心抓个士兵问问清楚,可他们跑得太快,我也没有抓住。
“火真的太大了,连妖楼附近的民房都被引燃,”蔡金讲道,“我怕火势蔓延,只好回县衙找人,然后组织乡里民众,一起救火,喏……一直救到现在这般时候,才算终于控制住了火情。
“司马大人啊,”蔡金哀求般地冲司马信作揖道,“伱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你们因何躲在这废墟之中,因何没有被大火烧死啊?这大火……又是谁给放的?”
“不对,”司马信虽然情绪激动,但头脑却不糊涂,当即问道,“你刚才说过,宁藏锋家里也着了火,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对,”蔡金点头,“大约三更时分,我还在这边救火,便听到有人传来消息,说宁府也着了大火,宁都尉与他府中家眷生死不明。
“那个时候我都已经麻木了,便派了部分人手去宁府救火,估计这个时候,宁府的火势也应该救下来了吧?”
哦?
是吗?
听着蔡金的描述,徐真却满是疑惑。
因为他发现,这蔡金发髻整洁,面皮干净,浑身上下一丝不乱,哪里像救了一夜火的样子?
而且……蔡金旁边还有一顶轿子,轿夫们垂手侍立,让人很容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