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几天便是期末考试。东北地区寒假更长、暑假较短,一般一月初就期末考试。
夏九嘉在第一考场一号,第一排靠窗,沈曦在第一考场二号,第二排靠窗,俩人挨着。
第一天,夏九嘉一进教室就看见沈曦正在发呆。他打了个招呼,把外套脱下挂好,又把透明文件袋放在桌上。他看着桌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用力回想,终于惊觉忘了带水!!!上午语文要考两个半小时,生物要考一个小时,最好有水。
他看看时间——跑着回去也还足够,便回头对后排道:“沈曦,我回去拿个水杯,帮我盯着东西。”
“行。”沈曦懒洋洋地。
“嗯。”因为打算跑着回去,夏九嘉也没穿外套,直接离开。对于跑步来说外套是个累赘,只会让人出汗感冒。
夏九嘉走后,沈曦呆呆看着夏九嘉叫自己“盯着”的东西——一件中长款的黑色羽绒外套、一个透明文件袋。
看着看着,胸口微微发热。他撑住下颌思索半晌,长臂一伸,拎起夏九嘉的文件袋,平铺在眼前桌面,又抓过夏九嘉的外套,“呼”地一下披到自己身上,往前一伏,搂着那文件袋,装睡。
残余体温、气息环着背脊、双肩,夏九嘉总使用的“文具用品”隔着一层塑料贴着脸颊、鼻尖,沈曦心脏直跳,好像正在被小皮冻从身后面紧紧拥着。为了不显奇怪,沈曦闭眼,装睡。
大约十分钟后,夏九嘉重新进屋,发现自己的文件袋谜の消失,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去看沈曦,发现对方正抱着文件袋、披着长外套睡觉,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也没叫对方,直到马上开考,才拍拍沈曦:“醒了醒了……干嘛把我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没事儿干,想睡一下。”沈曦撒谎毫无障碍,“你叫我盯着东西,那只能披在身上,怕丢。”
“哦,谢谢。”
夏九嘉接过自己外套,挂在椅子上面,又从口袋掏出一条雀巢水果软糖,撕开,扔了两颗到嘴巴里。他血糖低,运动和考试前都喜欢吃一点。
“冻儿,”沈曦越叫越简略,“我也要。”
“好。”夏九嘉没有多想,也用手拿出一颗,越过肩膀递给沈曦。
沈曦接了,送入唇齿之间,不舍得嚼,就含着,用舌尖抵住,将带着对方指尖味道的糖在口腔里翻来搅去,叫糖从外侧滚到内侧,从上边滚到下边,把硬腭、软腭、舌根、舌尖、牙龈……全部转过几遍,一直磨到嘴里发麻,糖融化殆尽,他还在咂摸着余留下的甜味。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沈曦再次确认——自己是个大变态。
身体碰过、嘴巴舔过水晶皮冻用的东西,真开心。
语文不算太难,中午夏九嘉为了“少吃少喝”,没等室友,自己一个人去了r中食堂,沈曦紧紧跟着。
“冻儿,”听到解释,沈曦表情复杂,“多吃点儿。这样行不行,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一起吃一起拉,沈哥绝不偷走第一。”
“不行。”夏九嘉淡淡地道,“不能便宜实验班的那个齐暖,呵呵。”
沈曦:“……”
正在食堂二楼吃午饭的齐暖连打五个喷嚏:“???”
下午数学、英语。
又是理科暴难,夏九嘉也堪堪写完。而且……最后一题,赫然就是沈曦送的那套教辅《数学》里面的题!!!超难的题!!!
夏九嘉一向对自己认知正确。他写完卷子,自我评估片刻,觉得如果不是沈曦送了那套教辅,大概最后一问只能写完一半,那么,他就得不到150分,而只有148分——最后一题10分,最后一问4分。
沈曦——算了,别想。
第二天考试,地理历史还好,物理化学暴难。
沈曦又要到一颗糖,让嘴巴过了瘾,爽到不行。
不过,这种爽却在夏九嘉回头,认真地说“沈曦,你最后一题最后一问,绝逼错了”的时候瞬间跌落到谷底。偏偏夏九嘉还补充:“监考老师收我的卷子时动作慢,你的卷子在最下面,她竖起来我看见了,绝逼错了,你再算算。”
沈曦:“…………”
不管怎么说,期末结束了。
…………
班主任余忠善早就通知,期末考试结束以后高一全体加课两周,学必修(二)教材,而后才能放假。这样,高一高二四个学期老师会把高三全部课程讲完,留下整整一年冲刺高考。
于是,考完那个周一,大家全都返校上课。
周一一二节课还是数学。
数学老师极其兴奋,仿佛嗑药:“这次考试,难到极点!!!可咱们班,有两个150!!!夏九嘉和沈曦!!!剩下的人学习一下!!!”
下面立即有人顶嘴:“学的来吗???”
夏九嘉从课代表那拿到卷子,低头一看,鲜红鲜红的“150”。只是……那红色的分数线条极粗,好像还能抹掉,带着一些碎末,肯定不是红笔写的,但也不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