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桥看到迟鹰居然有冰可乐喝,愤懑不平地抱怨道:“班长,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凭啥我们都是矿泉水,就他的是冰可乐。”
不等苏渺回答,迟鹰理直气壮道:“凭我是她的副班长。”
段桥挠挠后脑勺:“这理由…难以令人服气,但我也无可奈何。”
“那不妨闭嘴。”
秦斯阳对他们捞了捞手,示意过来商量下半场的对阵策略。
迟鹰刚起身,苏渺叫住他,不放心地叮嘱道:“季骞他们打球风格可能比较无赖,你叫他们仔细些,你也…小心。”
“放心,爷专治无赖。”
说罢,迟鹰将自己的黑色运动外套扔在了她怀里,没给她任何回绝的机会,转身入了场。
苏渺无奈地接了衣服,规整地叠好搁在旁边,他带球经过时,又补了句:“保管好,丢了唯你是问。”
“……”
苏渺只能重新拿起衣服,抱在身前:“我的作文呢?”
“我书包里,包在储物室1039格,没锁,自己去拿。”
苏渺知道他向来言而有信,只要她来了,作业肯定会还给她的。
下半场的比赛,迟鹰意气风发,上场没多久,连着几个上篮都拿分了。
季骞好像真的看准了秦斯阳,一路截着他打,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就甩不掉。
这次迟鹰没再袖手旁观,走过来横挡在季骞身前,让秦斯阳稍稍得以喘息。
季骞试图避开迟鹰,但不管他往哪边跑,迟鹰偏就不让他如愿,像他刚刚拦截秦斯阳一样,拦住了他――
“盯着我兄弟啊,怎么,看上他了?”
季骞冷冷一笑:“我看上他妹了,行不行。”
“原来是’爱屋及乌’。”
“关你毛事。”
正如迟鹰所说,他专治无赖,甚至打法比季骞还要流氓一些,几个漂亮高超的闪身技巧,逼得季骞进退不得,火气蹭蹭地冒了上来。
季骞深切体会到了刚刚秦斯阳的气闷,却拿不住面前这少年任何错处,球技也比不过他,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迟鹰嘴角勾了笑,深邃的黑眸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嚣张又邪恶。
季骞不比秦斯阳能克制脾气,他平时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忍得了这个,反手暴躁地推了迟鹰一把。
苏渺见此情形,立刻站了起来,心都揪紧了。
然而迟鹰底盘稳得很,往后退了几步,并未摔倒。
裁判吹响了哨声,季骞犯规,被罚下场。
他扔了球,不爽地回头望了迟鹰一眼。
迟鹰仍旧霁月风光地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还像在道别。
苏渺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果然,对付无赖的唯一办法,就是比他更无赖。
毫无疑问,季骞一下场,北溪一中的败局就定了。
后半场,迟鹰和秦斯阳的配合战术玩得非常好,球一个接着一个地进,直接将北溪一中摁在地上疯狂摩擦,场内欢呼声响成一片,快掀翻屋脏话、或者联合女生们孤立她…
但这类动真格的侮辱和打架,秦思沅从没干过,嘉淇私高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野蛮的事情发生。
这是秦思沅第一次看到这类“真刀实枪”的霸凌事件,才知道跟这些野蛮凶悍的女生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个小白兔。
难怪…苏渺从来没有害怕过她,也从不对她屈服。
她经历过更加恐怖的地狱。
秦思沅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那个贱人,活该!这么多女的讨厌她,说明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秦思沅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被欺负…
她硬着头皮走了两步,听着储物间里传来不堪入耳的辱骂,她的心脏一下一下、宛如钟鼓般撞击着胸膛。
有人都喜欢秦斯阳,就连爸爸妈妈…都更喜欢这个品格端方、斯文懂礼的儿子。
而她永远是兄长的对照组――
被宠坏的大小姐,暴躁易怒,没头脑,没气质。
迟鹰也是这样想的吧。
她从来没有得到任何人真心的喜欢,她们奉承她也都是装的,全是假的!
但里面正在上演的暴力…是真的
秦思沅咬了咬牙,朝着比赛场跑了过去,拼命挤进人群,冲赛场大喊:“哥!你心肝宝贝被人揍了…”
话音未落,一张有力的手掌蓦然攥住了她,将她往后拉了拉。
秦思沅跌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她慌张地抬头,入眼便是一到横斜的断眉,乱七八糟地长在挺拔的眉骨之上。
季骞并不算太英俊,但五官很有味道,属于耐看型,个子很高,一身的混账气,野得不行。
“冲什么?鬼撵你了?”他的嗓音属于低音炮,极有磁性。
“没、没有,你放开我!”秦思沅红着脸挣开了他,“我找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