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对我人格辱骂?”周霁阳缓缓站起身,走到厉殊跟前,她神色坦然,眉间不见怒气,“你不是来道歉的吗?”
厉殊这才察觉走到他身边的周霁阳,身高竟然不低于一米七,齐肩的短发,整齐的梳在耳后。饱满圆润的额头下,是一双自带攻击性的细长眼眸,眼角弧度上挑,鼻梁坚毅,樱红色的嘴唇略显单薄,线条清晰的下颚线,勾勒出尖尖的瓜子脸。
雪白的耳垂上带着简洁优雅的耳坠,趁着一张脸更加小巧精致。一身名贵的高级定制,手腕上闪光的镶钻女士手表,身上无一处不雅致贵气。
厉殊攥紧手掌,瞪着一双怒意满满的眼睛,“是你先侮辱我的,看着人模人样,结果竟是个渣滓,想看我跳脱衣舞?你还是做梦去吧。”
说着快速把墨镜和口罩戴上,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想想还是气的半死,又回头骂上两句,“仗着有两个臭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是有钱买不到的东西。王八蛋,有本事你发一百份律师函,老子在家等着你。”
说完,咣当一声,狠狠把门推开,气冲冲的走了。
周霁阳斜着身子,靠在办公桌旁,倾身把桌上的文件又拿了起来。
文件上记录的全是厉殊的资料。
其中有个熟悉的工作人员对外吐露,说厉殊的性格直率单纯,像个孩子,他生气炸毛的时候,千万不能道,“来晚半小时,都怪我临时想去金云湖看看,忘了时间,爷爷他没生气吧。”
方明申脸色严肃,“周老先生,等你到现在也没用晚饭。”
“老人家肠胃不好,你在旁边守着为什么不劝一劝啊,真是的,听得我都愧疚了。”周霁阳迈开步子,背脊挺直的走在所有人的前面。从小就是,除了长辈,她放慢脚步,所有人都要迁就她的脚步放慢,决不能越过她去。
方明申跟在周霁阳身后半米距离,声音毫无起伏波动,“周老先生要等他唯一的家人吃饭,没人能拦着。”
周霁阳修长笔直的身姿,突然立住,神色冰冷的转过身,一双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方叔,晚到半小时,为什么没人打电话问一声?”
方明申皱眉。
周霁阳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没人想过,这半个小时期间,我可能会发生各种意外事故?我不是堂堂大阳集团周董事长的唯一家人吗?”
方明申注视着周霁阳讥讽的视线,抿嘴沉默,过了三秒,才张开说道:“周老先生还在等你。”
一记冷漠的轻哼,周霁阳嘴角一扬,“对,不能让老人家久等。”说完,傲然的转过身去。
润园是中式建筑,请的是国内古建筑专家协同设计师一通建造的。这里古雅秀美,上下都是优质木料建造。大红酸枝,黄花梨木,紫檀木,沉香木,楠木,各种名贵的木料,从世界各地采集运到徐城,还引来媒体的大肆报道。
等到润园建成,甚至吸引了海内外很多建筑家前来参观。
里面大到陈设,小到摆件,都有深刻的讲究寓意,很多都是古书上原模原样复刻出来的。
这里一景一物自成风景。
周霁阳却极其不喜欢这里,这个厚重压抑的园子里,有个人让她又敬又憎的人,也是这世上她仅剩的一名亲人。
周振业,一个媒体报道都要称呼一声周老先生的老人,近几年,报道他的文章,都是和各种捐款,慈善联系在一起。
一个心怀慈悲,乐善好施的大企业家。
周振业老了,灰白的头发,沟壑纵横的皱纹,以及到了晚上八点多,眼中难掩的疲倦,都让周霁阳心中闪过一丝丝快意。
那个强势,冷酷的人,终于老了。
周振业支起沉重眼皮,望向周霁阳,脸上冷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些改变,冲着管家招了招手,“叫人摆盘吧。”
管家点点头,下去吩咐。
周霁阳拉开红木餐桌的一端,身姿优雅的落座。
家里服侍的人,自然而然的帮她,整理餐巾,餐具,水杯。
“您下次不用特意等我用餐,医生不是交代您要定时定量。”周霁阳看着摆在自己面前菜品,微微蹙眉,目光瞥向一旁落座的方明申。
“偶尔一次没关系。”周振业示意其他人都下去。
餐厅里,就剩下三个人,周霁阳姿态优雅,用餐无声。
半个小时后,放下餐具,目光看向方明申,“方叔,家里厨师是不是换了?”
方明申回应,“没换,只是厨师开发了菜系,研究了新的做法。”
周霁阳冷笑不语。
“接手亚和,就要好好做,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找人处理下,放任不管,只会让舆论更加难以收拾。”周振业嗓音厚重,沙哑,声音缓慢,少了几分往日的强势。
周霁阳扫了一眼方明申,“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你们别插手。”
周振业垂着眼睛,似乎没听到周霁阳的话,“和鼎尚建设的长子见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