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一年时间, 林知惜才攻下云南,损兵折将再所难免,她将庶务交给属下之后, 就命全省招募新兵。
除此之外,她每天都会去伤兵营探视,并且送上自己研制的伤药,嘱咐伤兵好生休息。
别看简简单单问几句关切的话, 却给士兵留下爱兵如子的好印象。他们不通文墨, 不会说好听话,但他们知道好歹。
皇上贵为天子,能放下优渥的生活,选择上战场与他们同生共死,还亲自研制伤药, 这就是重视他们这些普通卒子。哪怕为她豁出命, 他们也愿意。
陆霄进贵州不到半月,就派士兵送来八箱珠宝。
半夏有些奇怪, “贵州不比蜀地差, 为何才送来这么点珠宝?”
王二麻子亲自押送, 跪下行礼后,呈上账本,“回禀陛下,贵州临近云南,药材种类也很齐全, 主子说接下来陛下还会再征战, 所以他把钱财留了一半用来开药材厂,这些是账本,请您过目。”
林知惜颇有些惊讶, 哦了一声,“他除了打仗,居然也懂得发展经济?”
王二麻子笑道,“主子以前确实没想到这些,不过他事先问过您派去接管贵州的成先生,对方提出建厂,他就拨了一笔款。”
林知惜翻看账本,瞧了几眼情不自禁坐直身体,“他居然还在府城最繁华的街道开了铺子?那些人怎么会卖?”
她可是知道那些乡绅有多难对付。那些乡绅知道她在陕西和四川把田地分给平民,他们就将手里的铺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她想开铺子都只能另辟一条街道。
王二麻子立刻将陆霄在贵州做的事说了一遍。
明明带的是相同数量人马,陆霄还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可是他却比林知惜晚了半个月才进城。
原来他在进城之前就派了一队士兵乔装打扮成商贾进城,散步流言说贵州城防军薄弱,恐怕不是敌军对手。那些乡绅害怕城破,家中田产被瓜分,立刻变卖手中田产和铺面逃往湖广。
原先十五两一亩的上好水田以二两一亩的价格贱卖,但是谁也不是傻子,明知道敌军要打来,良田要分到平民手中,自然没人愿意接手。
那些富人只能变卖手中铺面,上好地段的铺面,原价几千乃至上万两,直接以几百两价格成交。
陆霄派的士兵将铺面接手。攻打成功后,这些铺面就落到他手里。
林知惜抚了抚额,他竟然用的是这种办法,但是她还有些担忧,“那些乡绅逃到湖广,将来咱们攻打湖广恐怕会多了一重麻烦。”
有钱就能买到人命,就有源源不断的平民为他们效命。
所以林知惜才会第一时间将云南攻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那些乡绅来不及逃跑。凤肖最近在各县衙门口张贴告示,只要百姓有冤情,尽管来告。许多贫苦百姓被大户欺压,之前官官相护,百姓只能吃亏。但新皇攻进来,换了主子,百姓就想试试新县令能不能为他们做主。
这一告一个准儿。罪名大的,直接九族入狱,全家被抄。
这才多久,整个四川省的大户有九成九都下了狱。洁身自好的大户毕竟只是少数。抄家得来的银子,总督府的库房都装不下。
其实这法子看似好,但是流言传到京城和江南就变了样。那些大户都以为林知惜丧心病狂,行事如土匪。林知惜也没有刻意对外澄清。她只需要安抚好自己治下的百姓,稳定他们的情绪,不让他们乱起来,就行了。至于其他地方的人,他们越害怕对她越有利。
王二麻子垂着脑袋,握紧拳头又松开,挣扎良久才开口,“将军已经提前在各个官道安排人手将他们的钱财全部抢走。”
林知惜:“……”
这就是活脱脱的土匪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又落了个强盗的坏名声。不过那些乡绅逃到湖广,迟早会成为他们的敌人。现在做强盗总好过以后难对付要来得好。
林知惜挥手,让王二麻子回去告诉陆霄,让他将事情做得隐晦一些。万一将来有人参他,她也保不了他。
王二麻子喜滋滋道,“刚刚小的还犹豫要不要说。但是来前将军特地嘱咐小的,他对您没有秘密,让小的一切如实相告即可。小的会回去禀告将军。”
对她没有秘密,这话轻轻触动林知惜的心,她目光幽深,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王二麻子见陛下没有半分表示,微微有些失望,将军喜欢谁不好,居然喜欢陛下。为了她,连强盗都当了,可人家连半点表示都没有,这也太难讨好了吧?
王二麻子垂头丧气回了贵州,一进主院就见陆霄满怀期待看过来,他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陆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他有些失望的。
在王二麻子眼里,将军就是兵力相当,但林知惜这边新兵比较多,而对方都是老兵。不能一概而论。
林知惜这边的将领全都忧心忡忡,有的出主意在湖广征兵增强兵力。
林知惜同意了,但是新兵没有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