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小船渐渐驶向海中,莺莺的身影逐渐变得淡了,淡了,最后消失不见,罗逍兀自还呆呆出神,苏远章出来叫了几次,才恍然惊醒,回入舱中。
小船行于大海之中,云天茫茫,映日红霞,时而几只鸥鸟飞掠而过,但此中光景,罗逍无心观望,脑中只是莺莺的身影,柔情蜜意填于心间,又充塞离愁别恨之意,在海上漂了悠悠数日竟是浑然不觉,仿佛还停留在与莺莺离别那日一般。
这日吃过午饭,苏远章看看罗盘,接着转舵向左,朝东南方而行,罗逍一看风向,此时东风正劲,不用转舵,张满风帆,船便会极速西行,不知苏伯伯为何要转舵,而且方向也不对,问道:“苏伯伯,为什么要往南行?”苏远章道:“你有所不知,从金银岛出来,一直往西而行,是到不了中原的。”罗逍奇道:“金银岛在大陆之东,从金银岛向西而行,怎地到不了中原?”苏远章道:“这道理原也不错,但是你见过山路九转,水流十八弯么?”罗逍道:“游览形胜之地,蜿蜒悠长之水,大都曲曲折折,怎么,难道在如此辽阔的海上航行还要转弯曲行?”苏远章点头道:“不错,这片海域之中形势极为复杂,船上所携罗盘等方向仪器不知为何,俱都失灵,如果还按着原来的方向行驶,船就会渐渐偏离航道,等到驶出这片海域,罗盘又恢复作用,才发觉已经偏离了航道,那时已经行了上千里,到了不知名的蛮夷之地了。”罗逍睁大了眼睛,道:“有这样的怪事?”苏远章道:“偏离几千里还算庆幸,有的甚至在海中迷失方向,要么活活饿死,要么阴沟翻船,葬身鱼腹,也是时有发生。从金银岛出来,须经六转十二绕,才能安全到达大陆。”罗逍伸伸舌头,才发现在海中航行竟是如此繁复,又是如此麻烦,稍有不慎,舟覆人亡,最是是凶险不过,问了到了哪里该如何走法,苏远章一边讲解一边不住地转舵改向,罗逍一一记在心里,发现每转一次都要万般小,小心,稍有不慎,转得不对,或是转得不是恰到时机,便会偏离航道,迷失方向,暗暗称奇,说道:“原来竟还要这样走法,那韩山虎、沈青刚他们是怎么闯到岛上去的呢?”苏远章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了,或许是阴差阳错,偶然间闯到了岛上来,那也不一定。”罗逍想着转舵之难,误打误撞闯到金银岛上来,那要何等的机缘巧合才能达到,不仅暗暗赞叹。船又飘行两日,终于到岸,这一带是苏州地界,甚是热闹,到附近市集采买一应物品,在客栈里吃饱饭,匆匆赶路,到得黄昏,看见一家客店,罗逍正想上前要房,苏远章拉住说道:“天还未黑,再赶一会路罢。”罗逍只好依言赶路。
两人取道向西,道路却越走越是荒凉,直到天黑,眼前黑压压全是林木,却原来到了一处山麓,苏远章和罗逍正要绕道而行,突然看见旷野之中一堆篝火熊熊燃烧,颜色蓝中发绿,在山间旷野之中更是显诡异,胆子小的人还以为是鬼火妖魔在作祟,苏远章拉了罗逍渐渐走近,才看清楚是有人在此聚会,他不想偷听他人隐私,正想离开,突听一个老妇人说道:“你既已知罪,更有何话说?”火堆前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磕头如捣蒜,连道:“弟子知罪,罪该万死,金花婆婆处置弟子便是。”苏远章一凛:“怎地金花婆婆在这里?那么这些人必是五毒教的了,与会之人有十多个,可不知是清门户还是整肃教规,瞧瞧再说。”拉了罗逍在右首草丛中伏下,轻拨草叶,从叶隙中望去,只见金花婆婆双目紧闭,盘腿坐在火堆前,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教众大举北上,正是要办妥此事,若果你一个人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杀了,那还要我们前来何用?”苏远章暗道:“五毒教老巢在南疆,极少在江湖中走动,这次大举前来,不知所为何来,他们要杀的“他”又会是谁?能让五毒教倾巢而出的对头功力自是不凡,那会是谁?可不曾闻说什么人与五毒教有重大纠葛。”那男子又连连磕头道:“弟子于沧海谢过金花婆婆不杀之恩。”金花婆婆哼道:“你高兴什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且问你,你此次出来,是否曾与师妹霍灵儿有过私情,以致误了大事?”于沧海脸上汗珠滚滚,他知教中教规极严,是以虽和霍灵儿交好,始终掩人耳目,不想金花婆婆已经发现,见她责备,全身发抖,颤声道:“弟子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了,于沧海是死是活,但凭婆婆吩咐,只求能饶了灵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金花婆婆微睁双目,紧紧*视着他,笑道:“倒是个多情的种儿。”手掌一扬,递出一物,迅速纳入于沧海口中,她出手实是快速之际,其余各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东西已经到了于沧海口中,手法之快,连苏远章看了也不禁暗暗喝彩,于沧海咳嗽几下,将那物吞进肚中,却是一颗药丸,只见金花婆婆冷冷道:“你已经服下了本教最厉害的毒药“九九逍遥散”,福气不小,恭喜恭喜。”于沧海听后大骇,浑身簌簌发抖,像泄气皮球一股脑瘫坐地下,惶道:“你!你还是一刀杀了我罢,省得活活受这等罪。”九九逍遥散是五毒教中最厉害不过的剧毒,中毒之人不便立即便死,开始奇痛难耐,最后全身上下有如蛇咬、蚁噬、虫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九九八十一天,中毒者才因剧痛难熬,乱抓乱挠,将身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