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上重霄的渺远难测之地,有一座恢宏浩大的殿宇被无尽祥光瑞霭包裹凭虚矗立,宫门上方悬挂的竖匾上书的却是“紫霄宫”三字。
在宫内空荡荡的大殿之内,除了四张蒲团外便别无他物,人也只有盘膝坐于蒲团上的四人。
在其中三张并排摆放的蒲团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三清之首的太清老子,另外一个高冠广袖的中年道人与一个散发披肩的青年男子,则是玉清元始天尊及上清通天教主。
在三清对面的另一张蒲团上,坐的却是一个形容古怪的老者。他面相说老不老,干瘦的一张脸上似蕴积了无穷无尽的岁月沧桑;身量不高不矮,坐在那里却又如崇山峻岳,即使三清都不免心生仰视之感。此老非别,却正是三清师长、玄门领秀,号为道之源流的鸿钧道人。
此刻这师徒四人尽都微阖双目神游天外,却不知都在想些什么事情。
蓦然间老子双目开启,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对面的鸿钧道人立生感应,随即缓缓张开双目,目中无数天地运转、星辰生灭的景象一闪即逝。
“大徒弟,你因何事发笑?”
见鸿钧道人发问,老子不敢怠慢,忙恭谨答道:“启禀老师,弟子方才偶有所感,略做推算后才知是家中那顽皮牛儿又偷离了玄都洞天,溜到俗世中厮混。”
“原来如此。”鸿钧道人不以为意,只随口道,“大徒弟你清净无为,御下也太过宽松。须知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还是要拿出些手段整治一下门风才好。”
当着两个师弟被老师数说,老子面上也有些讪讪,遂做出些恶狠狠地神气道:“老师说得极是,待弟子回家后,定将那牛儿吊起来打!”
在场的师徒三人都知道他素来嘴硬心软,闻言鸿钧道人和元始天尊是摇头无语,通天教主更是低笑出声。
“徒弟们,”鸿钧道人再次开口,“你们已经想了许久,对为师所说之事意下如何?”
听老师说起正事,三清尽都面色一正,彼此互望眼神略做交流,却是通天教主先开口答道:“老师,天庭初创,确是需要大量人员填补空缺的神职。只是那些俗世的贤士勇将死后魂魄无依,正可借老师那封神榜之力加持神职并为其重塑神躯。我辈修行之士不知苦熬多少年月才得成就阴神、阳神乃至纯阳元神,何苦要他们经历一次刀兵之劫?纵使他们的真灵在封神榜中可以重塑神躯,所拥有的神通法力甚至有增无减,却未必比得上他们自己苦修打磨的功夫更适合自己。依弟子之见,便允他们以真身入天庭效力亦无不可……”
鸿钧道人摇头道:“为师方才曾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修行之士大多散漫惯了,尤其是三徒弟你门下更多桀骜不驯之辈,便是入了天庭,又怎肯轻易受人约束?这封神榜便是给他们立下的一道规矩,让他们在天庭规行矩步,不可稍逾雷池。再说入了封神榜后,从此便与天庭休戚与共,也算得了与天地同寿的长生道果。若是由他们自己修行,真正能得长生的又有几人?此事上合天道,汝等为贫道弟子,正当竭力相助才是。”
老子等三人再次相互眼神交流,最后一起拱手道:“弟子等谨遵老师教诲。”
此刻身在罹族的杨劫正向罹灵请教道:“敢问外公,何为‘祖神源血’?”
罹灵双目现出缅怀之色,喟叹道:“我们罹族的历史极尽古老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人类尚处于蒙昧之中而未拥有自己文明的远古时期。在我们这一族的族人体内血脉之中,更流淌着据说是天地初开之时一位伟大存在的血液,并曾因为这血液而一度拥有过无上的辉煌。只是随着血脉的绵延,这种可以赋予我族人无敌力量的血液也日渐稀薄终至完全沉寂。在我族中,凡是拥有这种血液的族人皆被后人尊为‘祖神’,并在身故后进入面前的这座‘安魂殿’,享受所有族人的祭祀崇拜。在你之前的最后一位祖神,便是曾率一族敌天下万族、以一身抗诸天仙神,便是敌人也要尊其为‘战神’的蚩尤!”
杨劫听得头皮发麻,这一世的身体竟有如此大来头,却是他怎都没有想到的,原来他便是再如何胡思乱想,也不过是联想到蚩尤而止。他当然知道这所谓的“祖神源血”当能带给他天大的好处,却更知道天下绝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怕自己能得到多大的好处,便要面对多大的麻烦。
罹灵的目光重新落回他的身上,似乎已经看透他心中所想,脸上忽地现出一抹古怪笑意,悠然道:“小子,你既然身负我罹族的‘祖神源血’,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而且你此行之求我可以答应,但罹族的规矩便是我也不能随意逾越,你总要做些事情令我对族中上下有个交代。”
杨劫苦笑道:“外公想让孙儿做什么,且先说来听听,看孙儿这肩膀是否担负得起?”
罹灵若无其事地道:“旁的事情暂且不提,你既然能得浩劫锤认主,足见与此宝有缘,便继续努力一些,将蚩尤祖神的另两件宝物蚩尤旗和虎魄刀也一起寻回来罢!”
杨劫脸色更苦:“外公明鉴,孙儿这浩劫锤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