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除了中考爆发过一次,强行上了一中后就再也没考过这么高的分数,老太太开心的不得了,隔天一大早,抹好头发,挑好裙子,配了个小坎肩,又提了个绣着小花的布袋子,折腾了好半天,这才准备出门。
陈也听见动静,刷着牙,撩开浴室的门帘儿,靠在门框上,上下看了老太太一眼:“今天外面下雨,出门儿穿裤子。”
老太太:“……”
陈也见老太太不说话,只好又问:“去哪儿?”
老太太懒得理他:“买菜。”
陈也回卫生间吐了口嘴里的泡沫,捧着水冲了把脸,顶着一脸的水珠出来,说:“我去买,吃什么?”
老太太哎呀一声,走去门口换鞋,不耐烦了:“不要你,净买些烂叶子,挑都不会挑,我头发都梳好了,我自己去。”
陈也:“等我去穿件衣,我送你。”
“我跟楼上你章奶奶约好了,你就别多余了。”老太太穿好凉鞋,推开门,“你把你那脸上的水擦干净,早餐在锅里热着,赶紧去吃,我走了。”
陈也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啧了一声,看着老太太出门下楼。才进屋吃了早餐,收拾好自己,踩着自行车去了拳馆。
一般有他值班的日期,没有客户需要单独打擂的时候,他就还在拳馆大厅里指导一些散练的,纠正一下姿势什么的。
前天晚上刘洋走的快,他没来的及说什么。但刘洋好像倒是没有投诉他。只是据前台宁兰兰说,刘洋找人换了个教练。
同性恋什么的,陈也也就只听过,以前从来没见过。也可能见过,不知道而已,毕竟也没谁会大喊着告诉别人我是同性恋。
男的喜欢男的。
陈也想了想,想不出个画面。
“站在那儿干嘛呢,光着个膀子。”拳馆老板彭勇笑着从外面走进来,走到近前,夸:“哟,腹肌不错嘿!”
“刚刚教人打了打,懒得换运动衣,就把上衣拖了。”陈也也笑了,“你不是去外省看场地去了?”
“看完了,可累死我了。”彭勇摆了摆手,想起一件事,问,“刘先生换教练了?”
“嗯。”陈也随口一应,不想多说什么。
彭勇奇怪:“他来这里一直是你带的,怎么突然要换教练。”
“没什么。”陈也不耐烦了。
“这狗脾气,跟你爸一个样,行,我也不问了。”彭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馆有几个小姑娘报名,我全拉你这里来了。定了星期六跟星期天。哎,我开始就想说了,还是不能不去学校,成绩差点你也还是个学生,在我这儿兼兼职行,完全不学你家老太太知道要撕了我。现在就星期六星期天干干也挺好。”
“嗯。”陈也点了点头。
“来,我俩练练?”彭勇比划了两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陈也的。
陈也从旁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
他接通,放在耳边:“喂。”
“你好,这里是市人民医院急诊室,你奶奶杜兰香因心脏病发作在抢救,请尽快赶来。”
陈也怔了一秒,脸色跟变脸似的,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反应过来后,陈也攥紧了电话就往外跑,冲出一大半又跑了回来。
“勇叔,你摩托车借我!”陈也大喊。
“这是怎么了!”彭勇被他脸色吓到了,急得满身摸摩托钥匙,从屁股兜里拽出来立马扔了过去,“出什么事儿了!”
陈也接住摩托车钥匙就往外跑。
彭勇下意识跟着跑了两步才注意到这小子光着个膀子,连忙抄过旁边的一件衣服就赶了出去喊:“哎!小也!穿件衣!”
等他追出去,只闻得到摩托的尾气了。
这会儿天上雨还没停,陈也没来得及带上头盔,开着摩托车冲出去一段路,冰凉的雨水就糊住了眼睛。
这会儿街上车不多,道路空旷。前方的绿灯在倒计时。
在陈也到达的前一秒,指示灯变红了。
陈也从模糊的视线下,一把捏住了刹车闸,反手拿过车身后挂着个头盔。一只手狠狠抹了把脸,从下巴捋到额头头发,再扣好头盔,等到绿灯亮起,重新冲了出去。
摩托飞驰,五分钟不到就开到了市人民医院。
陈也拔了钥匙,扔了车,平地摔了一跤又爬起来,冲进了急诊部。
前台小护士刚整理完病人资料,刚抬眼就看见了不高的询问台上撑上了一双手,很白的皮肤下透着紧绷的青筋。
“刚刚被拉过来的,一个老太太,70多,叫杜兰香。”陈也问。
小护士却被吓住了。
少年裸着上身,浑身雨水,透过**头发看过来的眼神里冒着血丝。
“在哪里!”陈也紧拧着眉,急了。
“啊……啊!”小护士反应过来,立马去查名册,“已经抢救完了了,现在在206病房进行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