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魁父子把刘氏抬进屋,接着拿了诊费给了陈郎中,这才送陈郎中离开了齐家。等着陈郎中一走,齐天魁这脸色可就更难看了。
“绣美绣艳,你们两个死丫头给我过来。”齐天魁刚刚一直在压着心里的怒火,这会儿可是真的压不住了。自家俩闺女竟然想用这样歹毒的招数去害别人,结果却害了刘氏,这个结果,让齐天魁真的是接受不了。
从事情发生之后,齐绣美和齐绣艳就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尤其是刚刚陈郎中割破刘氏脸上的皮肉往外取针的那一幕,绣艳看见了,当时就吓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齐绣美比绣艳大了一岁,原本也比绣艳心狠一些,虽然她也吓的不轻,可是好歹还比绣艳强一些。这会儿听见父亲喊她们,绣美就扯着浑身像筛糠一般的绣艳,俩人怯生生的进屋了。
瞧见俩闺女这个德行,齐天魁心里更是恼火,“你们两个畜生,给我跪下。”这是齐天魁第一次发火。以前对于闺女,他都是很疼爱的,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是生气了。
齐天魁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虽然有些贪财有些自私,但是本质上,还是很地道的庄稼人。所以他对女儿的这般作为,真的是意想不到,也更加的愤怒。“你们两个畜生干的好事,看看你们的娘,这回都被你们给害成什么样子了?”
齐天魁虽然之前跟刘氏吵过闹过,可毕竟是结发夫妻,感情还是有些的。瞧见妻子脸上裹着布条躺在炕上的样子,齐天魁心里这把火,就怎么也压不住。
齐绣艳还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呢,瞧见父亲那铁青的脸色,绣艳哪里还受得住?扑通便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的往下淌。
但是绣美却并没有跪下,她站在那里,梗着脖子不肯承认,“爹说什么呢?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巧云那个死丫头,偷了我们的绣花针,然后半夜里插在厨房的布巾上的。爹,你不去处置那贱丫头,你跟我们发什么火?”
绣美还在嘴硬,关键是这件事她不能承认,要是她承认了,这往后她还怎么在齐家呆下去?母亲被她害的瞎了一只眼睛,整个儿脸都毁了,这样的结果,就是把她撵出齐家都不够呢。不行,她可不能承认,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就是一口咬定是巧云干的。
齐天魁听见绣美这么说,更是怒火中烧,他也不管那些了,挥起蒲扇般的大手,上去就给了齐绣美一个耳光。“还敢狡辩?你妹妹都承认了,你还狡辩?你还无赖巧云,巧云那么做干啥?平常就是她在厨房里忙活,她那么做,难道还是要害自己不成?你当我是是傻子么?”
齐绣美被父亲这一巴掌打的退了两步,直接跌坐在地。齐天魁用力不轻,齐绣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着,耳朵也嗡嗡响,嘴里有腥甜的味道,好像是哪里出血了。
“爹,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是你闺女啊,你不向着我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动手打我?”齐绣美捂着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齐天魁。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从来都是温和慈祥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会动手打自己。
齐天魁看着绣美这时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后悔。从小到大,他就没动过两个闺女一指头,这两个女儿是他门夫妻的贴心小棉袄,比起淘气的儿子不知道省多少心。闺女贴心嘴甜,他向来是疼爱她们的,动手打闺女,这也是头一回。
“我为啥打你,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也不用什么事情都扯上巧云,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就是你想害她没害成,结果害了你娘。”齐天魁见到女儿哭诉,不由得心软,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
“绣美啊,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今天这件事闹出来,你往后还怎么说亲事啊?”齐天魁叹气道。
齐绣美捂着脸,恨恨的看着眼前自己的父亲,她不敢相信父亲会动手打她。而且父亲竟然不肯信她,这让齐绣美的心里越发的愤恨不已,“亲事?胡公子那么好,我不抓住了他,难道还要嫁给村子里这些泥腿子不成?”
对,她一定要抓住胡公子,一定要嫁给他,只要嫁给了胡公子,到时候看这村子里的人怎么羡慕自己?到时候,她就要看着父亲来求她,求自己给哥哥找个好差事,给妹妹找个好人家。到那个时候,父亲肯定会后悔,后悔今天动手打她。
齐绣美捂着脸,眼中尽是坚定决然的神色。这一刻,她已经决定了,不计一切手段,也要把胡公子勾住。一定要嫁给她,离开齐家村这个破山沟。
齐天魁听了闺女的话,愣了片刻之后,才长叹了一口气,“但愿吧,但愿你真的能让那胡公子看上,不然的话,你这亲事怕是艰难了。唉,都起来吧,今天这件事,等你娘醒了,看她是个什么想法。”
“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往后不许去找巧云的麻烦,咱们家眼下还指着她干活挣钱呢。光是今天你娘受伤,就花了将近半吊钱,要是没有巧云挣钱,你娘接下来拿啥抓药养伤?你还指望着嫁给胡公子,没有巧云给你挣嫁妆,你就算是真的嫁了,没有嫁妆撑腰的女人,在婆家也是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