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宫殿内坐着一位身穿玄色长袍的少年,虽是年幼但却面目坚毅,眉宇间有一丝霸道之势隐而不发,正是秦国新任大王嬴政。
“吕不韦.....”
嬴政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登基为王的他却要任由吕不韦摆布,王权如今更是成了笑话。
这不,今日朝会吕不韦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就将他唯一的亲信费蒙给杀了,而后又安插了府上门客出任,嬴政认为这就是意图监视自己。
“可悲,可叹!”
嬴政叹了口气,坚毅的脸上流转着一抹无奈,如今他连个能说说话的亲信都没了。
他心头十分惭愧,想秦国历代先王独断乾坤,到他这里却落得这副田地,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这难道就是我的命?”
“不!”
“这绝不是我的命!”
嬴政面容狰狞,满眼尽是不甘之色。
年少寄人篱下,父亲归国只留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有时就连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好不容易回归秦国登上王位,却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入另一个牢笼。
“早晚...我要罢黜吕不韦,纵使你有天经地纬之才!”
“终有一日,我必将实现历代先王夙愿,横扫六国,四海归一!”
嬴政负手而立,有些瘦弱的身躯却显得万丈伟岸,气度非凡。
就在此时,一阵喧哗声入耳,引得嬴政心头好奇,当即喊来门外宦官,“外面何故吵吵闹闹?”
殿外一位面白无须年约十七八的宦官探出脑袋,细声细语道:“大王,好像是有捷报传来!”
“捷报?”嬴政脸色猛然一喜,立马就想到定然是蒙骜平定了晋阳叛乱。若说满朝文武还把他这大王放在眼里的,也就只有这寥寥几位老臣了。
换做他人,哪轮得到他先过目捷报,怕是还要从吕不韦的口中才能得知!
少顷,蒙骜派来的传令兵来到嬴政所在大殿,单膝跪在殿门外高声道:“启禀大王,晋阳大捷!”
传令兵的声音洪亮,响彻大殿,丝毫没有任何避讳。
嬴政满面笑容,踱步来到殿门外,亲自伸手扶起这小小传令兵,“我大秦锐士,辛苦了!”
传令兵受宠若惊,慌忙起身从怀中掏出两卷竹简递给嬴政。
嬴政伸手接过,当着传令兵和那宦官的面直接打开查阅了起来。
“这....”
良久后,看完两卷竹简的嬴政神色复杂,有几分震惊,又有几分狂喜。
“恶夫....”
嬴政一声呢喃,倒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位少年猛士,瞧瞧蒙骜到底因何对这少年推崇备至。
那少年宦官眼神一动,将‘恶夫’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嬴政目光落在面前的传令兵身上,沉声问道:“你可识得恶夫?”
“知道,整个平叛大军中,无人不识!”传令兵点了点头。
“当真如此勇猛!”
“是的大王!”传令兵眼神炽热,语气压抑不住兴奋道:“恶夫年岁不大,但极其勇猛,小人曾亲眼所见恶夫于万军中陷阵斩敌。”
嬴政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心头期待又加重了几分,光是从面前小卒不经意的神情就能看出对此人的赞叹。
“你且退下吧,告诉蒙骜上将军,寡人在咸阳等待他和大秦锐士们凯旋。至于恶夫的赏赐留待回归后再议。”嬴政挥了挥手,握着竹简回到殿内。
那小宦官立马伸手将殿门合上,转身笑意盈盈看着传令兵,低声道:“锐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哼,滚一边去!”传令兵目露不屑,转身径直离开。
小宦官洁白阴柔的脸陡然狰狞起来,目光满是狠辣看着传令兵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吕不韦为了监视嬴政,在宫内重金收买了不少宦官和侍女,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粗鄙莽夫,早晚有你好受的!”小宦官低声自语一句,而后朝远处招了招手,立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宦官。
三人窃窃私语几句,而后这两名宦官便转身小跑离去,周遭侍卫目不斜视,全当没看见。
就说这小太监离了咸阳宫,一路来到吕不韦府上,将凯旋之事告知吕不韦,且将从嬴政口中听到的恶夫之名一并告知,而后领了赏开开心心走了。
吕不韦身穿粗布麻衣,两颊苍髯如戟,眼神锐利中又带着一丝精明,沉凝说道:“司马空,去查查这恶夫是何人,竟能引得大王如此欣赏?”
司马空点头称是,而后便离开了前堂。
从旁坐着的位斯文青年眼底精光闪过,缓缓开口问道:“相国可是又起了爱才之心?”
吕不韦闻言放下手中云纹高足玉杯,露出一丝轻笑,“李斯,谁不知本相门客三千,皆乃大才,区区军中莽夫能不能入了本相眼,还要看看他的本事!”
说到这里,他神情变的颇为玩味,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