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规则
“除非有人能干掉怪异，可是谁有这个本事？”
顾言炽很快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两条修长的柳叶眉互相接近，拧出一个精致的小小的结。
“走向间隙或许知道办法。”苏晨靠着已知的线索往下推：
“他刚刚不是说过吗？怪异在间隙之外有被摧毁的可能，既然能说出这句话，那么就一定有人摧毁过怪异。”
“是了！”顾言炽舒展眉梢，脸色稍显红润：
“等度过眼前这一劫，我再去找他想办法。”
“这会儿尽量不要做多余的事。”苏晨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不了解规则的情况下，保持现状是最好的办法，免得被趁虚而入。”
“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顾言炽走回茶几后的沙发前，向后一倒，重重坐了上去：
“从现在开始，我尽量少说话……直到天亮！”
“保持警惕。”
苏晨见她如此懂事，也不再废话，跟着走过去坐到了金发少女对面。
随着二人的沉默，客厅内气氛归于平静，也令窗外凄厉的呼喊声越发嘈杂刺耳。
“小炽！小炽！”
“小炽！快开门啊！”
“呜呜呜，小炽！”
这时，外界的暴雨越下越大，几将庭院冲积成一池泥沼。
模糊不清的雨线之下，七道死气沉沉的身影悬吊房屋外，枯草般随风左右摇晃，口中不停呼喊顾言炽的小名。
雨水淋在它们身上，沿着皮肉往下滑落时，逐渐就变成了淡黄色的尸水。
滴答——！
尸水滑落在地，那处泥土迅速糜烂，腐败的恶臭气味迅速弥漫开来。
由于通话过于仓促，“走向间隙”忘了告诉他们一件很重要的事——伥尸身上携带着腐蚀性的死气。
哪怕不触发杀人机制，这种死气也会被动侵蚀周围的一切。
……
坐在茶几旁喝水的过程中，苏晨时不时望向着窗外，逐渐留意到了一个细节：
窗外那层防盗护栏表面，锈迹似乎正在逐渐增加。
察觉到这一点，他立刻将目光聚焦在了防盗栏上，发现锈迹果然在迅速扩张，好像正在被某种东西快速侵蚀着。
“不妙。”
苏晨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跑到门对面的供桌旁，然后从供桌上方的山水画后面抽出一根钢棍。
“怎么了？”
顾言炽见他突然显出如临大敌的姿态，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咔——咔咔——！
与此同时，房屋大门的转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刺耳声响。
女孩闻声望向那面复合门。
发现门板正在迅速失去原本的颜色，变得斑驳发霉，并肉眼可见的皲裂开道道缝隙，散发出一股阴冷、衰败的味道。
“怎么会这样？”顾言炽瞳孔一缩，慌忙抽出匕首，双手攥紧举在胸前。
“不知道！但是显而易见，这栋屋子挡不住它们。”苏晨说着用力握紧手里的钢棍：
“还有就是……如果它们的规则建立在环境之上，那么随着环境发生改变……情况可能也会发生改变。”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言炽肩膀一颤，随后用力点点头：
“你想说，当门窗彻底崩溃，室内室外连成一体时，限制它们入内的规则可能就不起作用了。”
“撑住，一定有办法的。”苏晨出言安慰对方，同样也在安慰自己。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直面伥尸，此时此刻拟神面具距离充满还差51%，短时间不可能充满。
这会儿只能靠自己。
……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客厅。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他们听来，连屋外的风雨声都变得缥缈起来。
侵蚀还在继续进行着，难闻的异味不断从外界渗入，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狰狞可怖的裂纹已经布满了整张大门。
复合门似乎时空跳跃到了下个世纪，再无一丝坚实感，只剩了行将朽木的衰败。
冰冷的气流穿过缝隙，混着水汽吹拂到脸上，令二人浑身一个激灵。
“小心了。”苏晨放匀呼吸，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迅速紧绷。
“对不起。”顾言炽倔强的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哭声，泪眼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没必要道歉，帮助你对我而言是有好处的。”苏晨冷静地说道。
砰——！
高度腐烂的门板最终彻底崩溃，几乎同一时间，一个散发尸臭的身影裹挟着疾风骤雨冲入客厅，双手探向金发女孩雪白的脖颈。
“……静怡。”
此时此刻，顾言炽虽然勉强保持冷静，却已经面无血色，手足冰凉。
瞳孔涣散的注视着昔日友人，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