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拢了拢胸口的衣襟,避免春光外露。
这样躺在床上和男人聊天是极其危险的行为。
她面色如常的扶着徐进才的胳膊下床,一边奉承道,“我就知道夫君的才华早晚会被人赏识。”
早晨的男人是很危险的。
她万万不愿再与这畜牲痴缠。
想及此,芸娘不露声色往门边走,边走边关心不已的问道,“夫君,娘醒了吗?秀秀怎么样?”
徐进才自小就是家中的活祖宗,徐家上下从来都是围着他打转。
就连婚后的芸娘也事事以他为先。
如今,他好不容易攀上周公子这样的大人物,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谁知家中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即将一飞冲天,反而只关心些柴米油盐的小事。
徐进才一觉睡醒就迫不及待想去告知老娘,以后徐家要鸡犬升天了。
谁知娘满身污渍,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婆子,身下还隐隐有异味传来。
他只看一眼就捂着鼻子退了出去。
真是晦气。
他这厢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时候,怎么娘偏偏这时候中毒?实在太不为自己这个儿子着想了。
小妹秀秀人蠢面黑,生的愚笨,徐进才内心里是很嫌弃这个妹妹的。
奈何娘亲宠爱妹妹,他也只能捏着鼻子扮演好哥哥。
娘亲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他也不愿意去和自家的蠢妹妹多言语。
无人可倾诉满心踌躇壮志的徐进才只能踢开芸娘的门,向她告知自己的喜讯。
谁知,芸娘听罢随口敷衍了一句就急忙穿鞋下床去看隔壁昏迷不醒的娘。
徐进才自觉被忽视了,不满的抓住芸娘的手臂,“好芸娘,你还没问我,昨夜发生了什么呢?”
呵呵。
我并不关心,谢谢。
芸娘被徐进才拦下,只能挤出个笑容,一脸为难道,“夫君,娘的小姑的病不能耽搁,我要尽快去熬药喂娘和小姑服下。”
徐进才不满道,“反正娘和秀秀已经那样了,喝药快一时慢一时又有何区别?”
他跃跃欲试的又把芸娘重新按回床上,洋洋得意道,“你可知周公子是谁?”
芸娘假笑道,“不知。”
不知两个字似是取悦了徐进才,他志得意满的抱着胳膊拔高声音道,“你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定然是不认识周公子的。”
有病!
你也知道我不认识,那你还问!
芸娘适时露出羞愧神色,“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儿及的上夫君眼界不凡交友广阔?”
她的做小伏低极大满足了徐进才的虚荣心,徐进才假模假式的安慰了她一句,“女子只需照顾好内宅即可,本就不需外出应酬,芸娘不认得也无可厚非。”
“我跟你说,这周公子可是大有来头。听说他是京里来的,虽不知出身如何,但他姐姐在宫里当贵妃,极受皇上喜爱。我昨日在宴会上赋的那首诗周公子听了赞不绝口,还说以后要时常与我来往。”
“若有朝一日,皇上通过周公子的贵妃姐姐看了我的诗,定会起爱才之心,命我进京做官。芸娘,我说的一切,你可明白?”
啊?
就这?
就算自小在一方小院长大,没有同男人一样外出交友领略世界,但是芸娘也隐隐明白,周公子所言估计只是随口一提。
随口而出的场面话而已,岂能当真?
但眼下,徐进才好像真的当真了。
他眉飞色舞描绘着昨晚的一切,言语间似乎他用文采折服了宴席上的所有贵客。
无论是周公子,亦或是旁人,只须席间随意一名贵公子愿意提携他,他便可摇身一变脱离白身,成为高高在上的贵人。
芸娘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和幻想。
只在心里冷笑连连。
自从考中秀才之后,徐进才满屋子的文房四宝连动也未动过。
每日不是去这里访友,就是去那里参加宴席,晚上回来还整日沉溺于男女情爱。
要不是徐氏看得紧,只怕她早已身怀有孕。
再者,若徐进才真的天资不凡,文采斐然。又岂会上辈子考了那许多年都没考中举人,反而要靠卖妻求荣才能求的一官半职。
什么少年秀才,年少成名,什么孤芳自赏怀才不遇,通通都是狗屁。
徐进才这厮就是个粗通文墨的半吊子,侥幸被他考中了秀才,就以为世间他是第一,旁人皆是次他一等。
芸娘真想敲开徐进才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生了疮。
这是发的哪门子癔症?
竟还妄想皇上被他才华吸引?
真是令人发笑。
芸娘懒得听他的疯言疯语,抚掌赞道,“夫君所言极是,夫君这样文曲星下凡的人物合该为皇家效命方不算辱没了夫君这样的旷世奇才。”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