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于半山腰,省时省力不说,也免得破坏了宅院的风水。
一个身着丫鬟服饰的少女自山上而下,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食盒,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可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稳妥,又自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蒙住了口鼻之后,这才鼓起勇气走进了其中一间柴房之内。
没有过多的停留,少女只是将食盒放在了门口之后,似乎怕是沾染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一路小跑的逃离了那间柴房。
三人自林中走出,刚刚靠近柴房,便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自柴房内传出。孟游皱了皱眉头,确信这并不是尸体腐烂所发出的恶臭,早些年磁器口来了一个走方的草头郎中,整日在杏花山上采药,除了读书对其他一切旁门左道都倍感兴趣的孟游就穿这个开裆裤,整天跟在郎中的屁股后头,久而久之,郎中也受不了这个鼻涕娃了,这才传授了一手治病救人的手艺给他。
孟游轻轻的推开门,山风吹过,屋内的恶臭更甚了几分。
柴房内静悄悄的,只有虚弱的咳嗽声响起。打眼一看,满屋都是堆满了各种柴火,角落里铺着一张草席,一个女人躺在那里,刺鼻的恶臭就是从她的身上传出来的。
女子的脸上长满了各种惨白色的霉疮,裸露在外的手臂与脚踝上更是惨不忍睹,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大片大片的脓液顺着创口流出,周围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蛆虫,让人忍不住有些作呕。
“去打些清水来。”孟游的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情绪,可是苏孝桐毕竟跟他相处了半旬的时光,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模样,突然性子一变,倒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了。
好在柴房外为了避免走水留有一口老井,小道士在山上就精通于此道,熟练的自井中打出了清水,端进了柴房之内。
孟游撕下了袖口的衣衫,沾湿之后,轻轻的为那女子不停的擦拭着身上的毒疮。眼中没有丝毫的嫌恶,反而是动作轻柔,似乎怕弄疼了这个苦命的女子。
那久违的舒适感让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的女子幽幽醒转,下意识的抓着了孟游的手,摩擦了几下后,感受着那熟悉的触感,就像是自己曾经牵着的那个小男孩的手,警惕的心也是逐渐的放下了。
“三伢子?”女人的声音中带着宠溺,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是我,嫣然姐。”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女人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布满脓疮的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颊。
可是却始终没有将手放下,她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何种的病,她不敢,也不想让自己一直当成亲弟照看的小男孩沾染到已经不干净的自己。
孟游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就像自己当初还是个光腚娃娃时一样,总是嚷嚷着让嫣然姐抱着自己睡一样。
女子的眼中暗淡无光,她早就已经看不见了。
可是眼角的泪水却缓缓淌下。
直到此刻,苏孝桐和小道士才发现,原来这明显命不久矣的女子,竟是孟游之前的老相识。
感受着手掌中传来的阵阵刺痛,女人不满恶疮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柔声的道:“我们家三伢子也长大了啊。”
孟游轻轻的点着头,却始终不敢放开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天不怕地不怕的孟思过,这次真的怕了。
可是他的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此时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嫣然姐,你不是嫁到郡城过好日子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听着那充满关切的声音,女人也是努力笑了笑,有些怜惜的道:“姐命苦,过不了好日子。”
“姐,不怕。三伢子来了,三伢子会治好你,带你回家过好日子。”
“恩,姐信你。”
女子笑了笑,她明知道自己没有几天活头了,可是她还是不忍让这个弟弟伤心。
让她安安静静地死去多好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被三伢子看见了,这个弟弟以后还怎么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啊。
可是她死之前能见到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惦念之人,女子也心满意足了。
似乎是回光返照,又或者是看到了自家弟弟的喜悦,这个命苦的女人开始虚弱的唠叨了起来。 “姐去了郡城了,去了舅舅家,听舅舅说夫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却是实诚的本分人家。姐挺高兴的,爹死了以后,姐就一直是一个人,就想找个男人依靠.咳咳咳.可姐没想到,跟着舅舅喝了杯薄酒之后便是睡死了过去,等姐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糟蹋了.”
女子笑着,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几个秦兵正穿着裤子,嘴里还说着姐是什么不知羞的女子,可姐却是不敢说话,姐胆小,你从小就知道的。舅舅站在房门外一脸的阿谀奉承,后来我才知道,舅舅是用我替下了他的女儿”
“姐当时就想死了,可是姐不敢,姐还没看到三伢子娶媳妇儿呢。后来舅舅骂我败坏了门风,就把我卖到了窑子里,每天都要接待不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