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吹来,枯黄的叶子纷纷飘落。
一座四面环水的亭榭里,气宇翩翩的北静王水溶正站在水榭边喂鱼。
老管家站在他的身旁,正拿着一沓情报念道:“永昌三年九月十七日未时,三千蒙古骑兵劫了王子腾一座粮库,运走粮食三千石,烧了一万余石。”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这是王子腾被劫的第三座粮库,照这样子下去,王子腾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关内。”
水溶笑了笑。
老管家:“蒙古人只有在王子腾这边占了些便宜,其他几处战场都是被压着打,算是彻底失败了。”
水溶点了点头。
老管家又念第二份情报,“.二皇子大破饥民,收复延安府。”
水溶“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鱼食撒进水中。
老管家一笑:“这是好事。太子本就因为榆林镇边军的事对二皇子心生不满,二皇子又坐实了李虎杀俘的罪名,二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二皇子的功劳越大,太子对他的恨意越深。”
水溶脸色好看了些,突然想起:“山东那边该有消息传来了吧?”
老管家想了想,“应该就在这一两日。”
水溶顿了顿:“你说,他们能成吗?”
“成不了。白莲教打不过官军不仅是武器的原因,双方差距最大的是人!”老管家肯定地说道。
水溶的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老管家:“蚁多咬死象。有了这上千把腰刀和一百套布面甲,怎么着也能从李虎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也算是报了扬州的仇。”
水溶一听眼睛都红了,恨声道:“数百万的财物,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数十年的成果,一下子全没了!一切都因为他的一封信,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老管家心中一叹,这一次他们的损失十分惨重,被灭门的三家有两家是他们的人。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情报上,目光一闪,接着说道:“少主子,二皇子要夺嫡,要养兵,都需要海量的银子,可以让咱们的人投到他的门下,让他顶在前面,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水溶一愣。
老管家:“您放心,那些人不敢反水。”
水溶点了点头。
老管家又翻出了另一份情报,乍一看就变了脸色。
水溶:“怎么了?”
老管家:“是、是从宁国府送来的.”
水溶:“什么事?总不能是贾珍这老小子扒灰了吧?”
老管家:“秦氏.秦氏很可能是废太子的女儿”
水溶也吃了一惊,手里的鱼食匣子掉入了水中,引来无数鱼儿的争抢。
水溶抢过情报匆匆一看,对老管家说道:“查,拿到证据。”
老管家:“是。”
水溶又盯着情报看了一会儿,忽地冷笑了一下:“有这老小子来求我的时候。”
远远地,一名管事拿着一个信封急急忙忙走来了。
老管家走了过去。
走回水榭,老管家:“山东来的急信。”说着将那封信呈了上去。
水溶接过那封信,拆开封口展看,看不数行,脸色便阴沉下来。
老管家试探地问道:“少主子”
“反了!”
水溶猛地一拍栏杆:“白莲教那群臭虫竟敢收钱不办事.他们收了钱财武器并没有袭击李虎,而是连夜跑路了.”
老管家一愣。
水溶气得浑身直抖:“我要杀了这群臭虫!”
老管家:“少主子,以后要用白莲教的地方还多着呢。”
水溶闭上了眼,站在那里竭力调匀心气,好一阵子才慢慢把眼睁开了,望向老管家:“不能就这么算了”老管家:“让白莲教教主处理。”
“哼”了一声,水溶:“李虎怎么办?”
老管家默了一下,说道:“等。等到太子和二皇子咬起来,借着二皇子的手除掉他。”
水溶牙一咬:“好!.就让他多活几日.”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望着水溶的背影,老管家叹了口气,心道:做事太浮躁了。若是听自己的不在扬州出手,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作为南北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点,扬州码头的拥堵自不用说,但这时偌大的码头竟被空了出来,只有一条偌大的官船停靠在码头的船坞边,官船的前后两根大桅杆上飘着两片幡旗,前面一个幡旗上绣着“内务府”三个大字,后面一面幡旗上绣着“京营”两个大字。
边上还有两艘客船。
码头上一直从石阶排下来站着好些顶盔贯甲的官兵,不是扬州的兵。
以致其他船上的人都望着这条船,望着这些官兵,都在猜测扬州城来了什么大人物。
终于,两顶轿子和几辆马车从城门那边来了。
轿子停下了,马车也停下了。两顶轿子的轿帘几乎同时掀开了。
第一顶轿子中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