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与京城的天气,京城百姓的心情是轻松愉悦的。
永定门未时初就戒严了,进城的在外面挡住了,出城的在里面挡住了,所有人都知道,押解白莲教左护法的车队要进京了。
城里城外被挡住的百姓都不走了,等着看热闹。
由于凑热闹的百姓太多了,步军统领衙门加派了上千名官兵维持秩序。
前门大街的两侧,已经站满了等着看热闹的老百姓。
一身锦袍的白鸿志走进了一家挂着“有间酒楼”招牌的酒楼。
闹哄哄地坐满了酒客。
柜台内一个老年管事的眼尖,立刻迎了出去,直接领着他上了二楼。
少顷,二楼临街的一个包间窗户推开了,白鸿志在靠窗的座位前坐下了:“吃过了,来壶茶吧。”
老年管事:“是。”
白鸿志目光已经望向永定门方向。
不一会儿,老年管事亲自捧着个托盘进来了,一壶茶,还有四碟精致的点心,一一摆了下来,接着又给白鸿志倒茶。
老年管事轻声说道:“孙少爷,那边包间里来了几个人,行为举止很像教里的弟兄。”
白鸿志转过头来了,“哦?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个时候进京?”
老年管事想了想:“没记错,老爷好像说过,青龙堂主是左护法的儿子”
白鸿志一怔。
老年管事顿了顿:“难不成他想劫法场?”
白鸿志回过神来,接着摇了摇头:“就是白莲教全来了,也不敢劫法场。”
老年管事也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
白鸿志转了话题:“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老年管事:“正要回禀孙少爷,冬至前一日,三皇子会在府上举办诗会,只要是读书人都可以前去参加诗会。”
白鸿志点了点头,京城权贵多,要想站稳脚,必须有靠山,想升官发财,更要有靠山。
来到京城后,除了盘下这座酒楼,他还收集了京城里各方势力的情报。
经过深思熟虑,他将目光放在了不显山露水的三皇子身上。
白鸿志:“去吧。”
老年管事:“是。”立刻退了出去。
白鸿志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把目光望向了永定门方向。
同样是一间开着窗户的包间,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身影站在窗边,目光盯着永定门方向。
这时,楼下人声喧哗:“快来看呀!快来看呀!白莲教左护法被押进京了!”
“来了!来了!”
沉重的车轱辘声传了过来。
大街上,人群骚动起来,后面的不断往前面拥,维持秩序的步军营官兵横着长枪拼命地抵住涌动的人潮。
马蹄车尘,押解囚车的车骑马队来了。
骑在最前面马上的是风尘仆仆的司礼监红衣大太监,护在两侧的是司礼监番子,中间囚车上坐着穿着囚衣、戴着手铐、两眼紧闭的左护法。
李虎不想被人当猴一样围观,从广安门进宫向皇帝交旨去了。
就在囚车靠近酒楼那一刻,那个身影掀开了连接大氅的罩帽,正是拿了钱财武器跑路的青龙堂主。
他解下了身上的黑色大氅,露出了里面的素服,接着双腿跪下:“父亲,儿子让他先一步下去等您!”说着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不知谁喊了一声:“打他!”
大街两旁的百姓纷纷把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等砸向囚车中的左护法。
群情激愤了,许多人嚷了起来:
“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得好死!”
“断子绝孙的玩意!”“呸”
时隔半年,李虎再次走进了乾清宫。
远远地,戴权已经微笑着站在殿门外的石阶上,显然是在等候着李虎。
李虎加快了步伐,走近戴权身前,双手一抱:“内相。”
戴权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相让的姿态:“皇上正等着你呢。请随我来吧。”说完先走了进去。
李虎连忙跟了进去。
一跨进上书房,李虎便是一怔。
御案上堆满了奏章,永昌帝只露出半个脑袋。
戴权走到御案边,轻声说道:“皇上,李虎回来了。”
永昌帝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风尘未扫的李虎。
李虎身上穿着甲胄,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军礼,“臣李虎恭请圣安!”
永昌帝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慈爱的笑容:“起来吧。”又对戴权:“搬个墩子来,从今日起,李虎来见朕也赐个座。”
戴权:“是。”答着便去隔间搬了一个矮墩。
李虎不得不跪下了:“谢陛下恩典。”又重重地磕了个头。
永昌帝手一摆:“坐下坐下。”
李虎:“是。”答着在那个矮墩的边沿坐下了。
当值大太监托着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