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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商滕身上的。他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眼底的醉意,比岑鸢之前见过的每一次都要厚重。
两个人的座位,一左一右,中央扶手放下来,像是在他们中间划开的一条线。
车开上高架桥,路边的灯光不时映照进来。
商滕把遮阳帘放下来,灯光被隔绝,陷入一片暗沉的黑。
两个人都没出声,安静的氛围,被手机信息的声音给打破。
是林斯年给她发的语音。
她原本是想转为文字的,却不小心直接点开了。
清冽干净的嗓音,带着笑意,他应该在外面,周围有些嘈杂。
“姐姐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希望姐姐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好是零点。
他是专门卡着点给岑鸢发这条信息的。
她笑着回复,是温柔的语气:“你也新年快乐。”
黑夜中,商滕沉默的睁开眼,视线落在她脸上。
手机微弱的荧光将她半张脸都映亮,唇边的笑在此刻的商滕看来,有些刺眼。
她冲自己笑,是因为他是她深爱之人的替身。
那她冲别人笑呢,也是因为他是替身?又或者,她只把自己当成了替身。
商滕觉得自己可能只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被人当成替身,所以才会有这种怪异的情绪。
他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了,像是野兽失控,有什么在体内疯狂的叫嚣着,急切的想要冲破本体脱离出来。
垂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握紧,西裤布料在他指尖被挤压出指缝的痕迹。
急切的想要转移注意力,他又把遮阳帘打开,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高架桥,城市的夜景浮现在他眼底。
河滩那边,开始放弃了烟花。
在天空大片的炸开,又消失。
虽然城市已经明令禁止了燃放烟花爆竹,但这个习俗好像被遗留了下来。
人门都把烟花称之为,转瞬即逝的美。可商滕不觉得到底哪里美了,除了污染环境,便没了任何的用途。
岑鸢却靠着车窗,眼神落在车窗外,声音轻,感叹了一句:“真美啊。”
商滕微抬眼睫,看向她。
岑鸢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车窗外。
每年大年夜,寻城都会放烟花,但之前的那几次都没有看成。
他们住的地方,和这边离的远,一个南,一个北,光是开车过来,都得花费一个多小时。
岑鸢很想来看,但她知道商滕不喜欢这种虚无且不实际的东西,所以婚后的每一年,她都没有来过。
那个时候,她的温顺是盲目的,仿佛把自己当成了商滕的一个附带品,挂件。
只要他在,她的目光所至,便全是他。
可现在,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喜欢的烟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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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鸢没有告诉商滕她新家的地址,他也没问。
司机把车停在她家小区外。
雪越下越大,厚度已经可以漫过鞋底了。
岑鸢和他道过谢,打开车门下去,走了没几步,司机跑过来,把手里的伞给她:“岑小姐,这个您拿着吧。”
岑鸢笑着婉拒了:“不用了,没几步路的。”
司机面色为难:“您还是拿着吧,不然我不好交代。”
听到他的话,岑鸢也大概悟了,伞是商滕让他拿来的。
片刻后,她终是接过伞,垂眸温声道谢:“替我和他说一声谢谢。”
然后撑开伞,黑色的伞面,很快就落上一层浅薄的雪。
直到她刷卡进了楼,身后的远光灯才消失。
她回头,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入目可见的,只有这凌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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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鸢今天滴酒未沾。
虽然知道她已经和商滕分开了,但他们的潜意识里似乎依旧把她当成商滕的老婆。
商滕从来不带岑鸢去参加那种应酬所需的酒会和晚宴。
少数几次带她出去,是朋友间的聚会。
偶尔会有人和她敬酒,最后都被商滕无声的眼神挡回去。
平淡无波的眼神。
久而久之,所以就都记下了,有商滕在,就不能让岑鸢喝酒。
但这些岑鸢不知道。
在进电梯前,她把伞收了,抖落掉上面的雪。
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却像是跑了十公里一样,累的不行。
岑鸢进屋以后就倒在沙发上,不想不动弹。
太困了,又累。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都是别人给她发的新年祝福。
岑鸢一条一条的回复着。
赵嫣然:【新年快乐,祝我的宝贝儿新的一年早日找到一米八 ,八块腹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