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徐进才大方给马夫几个铜板做赏银,马夫乐颠颠的告辞离去。
芸娘看徐进才满面春风,想来应该借了不少钱,当下好奇不已。
徐进才察觉到她的打量,拍拍她脑袋,“回去再和你说,我们现在去找吴婶子。”
吴婶子是个热心肠,平日里谁家有难处,她都愿意搭把手,故此在清水镇一带人缘极好。
芸娘受过吴婶子的恩惠,上次在河边假装晕倒,就是热心肠的吴婶子送她回了家。
吴婶子在镇上开了个杂货铺,卖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养家糊口。
对于徐进才的到来,吴婶子很是惊讶。
无他,以往的徐进才和徐氏一样眼睛长在头顶上,似吴婶子这种对他毫无益处的贫苦百姓,他向来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如今,他却礼貌温和的向吴婶子询问近处可有合适的帮工人选,若有的话,他愿每月出一两银子聘人代为照顾家人。
自古有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人一向受人尊敬,虽然徐进才往日对着街坊邻居们爱搭不理。但他可是正经的秀才老爷。
将来若有幸考中举人,徐进才顷刻间便可摇身一变成为官老爷。
故此,即使徐氏平日嚣张跋扈,清水镇的街坊们也不敢当面与她起冲突。
吴婶子听了秀才公的话,拧眉思索一阵,方道,“是有个合适的人选,镇里的谢寡妇自从死了男人后就被婆家撵出门,如今带着个女儿艰难度日。我一介粗人,秀才老爷别怪我说话直。”
“听闻徐嫂子不能下床,吃喝拉撒都需日日躺在床上。这活计,实在不好找人。”
徐进才明白吴婶子的意思,但凡能过的下去,谁愿意为旁人端屎端尿赚辛苦钱?
说实在话,吴婶子向徐进才推举谢寡妇,也是一片好心。
谢寡妇带着女儿求生不易,听说以往去客栈后厨洗碗时,时常被大厨们调戏。
后来谢寡妇不堪其扰,只能辞去差事,现在替别人缝缝补补才能赚几个铜板。
虽然伺候病人难免脏污,但秀才老爷品行端正,想来不会似那些黑了心肝的男人般占谢寡妇的便宜。
一直没出声的芸娘突然说道,“不知谢寡妇的女儿多大了?”
“七八岁了,也能帮忙洗衣做饭料理家事,不会拖累谢寡妇的。”
芸娘想了想,“夫君,我觉得吴婶子的建议很好,不如我们就请谢寡妇上门帮忙吧。”
娘子既开了口,他岂能不同意,当下点头道,“就依娘子所言。”
说罢留下十个铜板给吴婶子,“这是给婶子的辛苦费,请婶子万勿推辞。”
竟然得了秀才老爷的赏银!
吴婶子乐的笑开了花,“秀才老爷放心,我现在就去找谢寡妇,明日就让她去府上办差。”
徐进才温声道,“家中实在少不得人,还请婶子现在就去请谢寡妇上门。”
“哦哦哦…”吴婶子愣了一下,“我现在就去。”
“多谢婶子。”
安排好一切,两人步行走回家中。
徐进才知道芸娘好奇今日之事,拉她进了房间,将钱袋递给她,“你看看。”
芸娘接过钱袋,只觉入手沉甸甸的,她打开一看,立刻被金闪闪的金子闪花了眼。
“这是金子?!!!”
“是。”
芸娘不可置信的数了数,黄澄澄的大金锭子,居然足足有六个!
这得是什么交情啊!
居然出手就是六个大金元宝!
想起以往整日装模作样,揣着几两碎银子就敢出门赴宴的徐进才,芸娘只觉一切都太不真实。
难道那些喝酒呷妓的宴会真的有用?真的让他结交到了富贵公子?
徐进才看她傻呆呆的模样实在可爱,勾唇浅笑,“这些金子你拿去钱庄存起来,日后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芸娘做梦也不敢梦到这样的好事。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给我的?让我随便花?”
“自然是真的。”
徐进才含笑将金子都收起来塞到她手里,“过几日,我会随吕公子去漳州城走一趟,届时家里一切还需劳烦你料理。”
哦。
满腹疑惑的芸娘霎时冷静了下来。
原来是要甩了家里的一团包袱去外面逍遥自在。
怪不得给她留这么多金子呢。
很好。
瘫痪在床的老娘和妹妹,苦守家中的糟糠妻,年少英俊的徐进才和花楼里出口成章的花魁,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芸娘暗自磨牙。
好个无情无义的臭男人!
想丢下我去外面风流快活,想得美!
徐进才见芸娘脸色不虞,以为她舍不得自己,解释道,“娘子放心,为夫去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便能回来。”
“不知夫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