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锦立刻说道,“本王现在派人把李嬷嬷带来,让你好好问个清楚。”
江岁欢看着他做事雷厉风行的模样,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窗外吹来凉爽的晚风,身旁的烛火不停跳动着,顾锦轮廓分明的精致侧脸忽明忽暗,淡淡的松香味钻入鼻尖。
这是顾锦身上的味道。
渐渐的,江岁欢的脸越来越热,她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暗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你已经是快当妈的人了,不能随便犯花痴!”
顾锦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些什么,好奇道:“你在说什么?”
她动作一顿,面色如常地抬起头:“我在想等会儿怎么审问李嬷嬷。”
“如果你下不去手,本王可以帮你。”顾锦说道。
“那就拜托王爷了。”江岁欢有些扭捏道:“真是不好意思,总是麻烦王爷,明明是侯府的家事,却要王爷来帮忙审问。”
顾锦很少见她扭捏的样子,有些新鲜地挑了挑眉,说道:“侯爷是大渊的大臣,本王身为王爷,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而且,本王也很想知道,这个李嬷嬷这么做究竟是何意图。”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暗卫就将被打晕的李嬷嬷带了过来,扔到了江岁欢和顾锦脚下。
李嬷嬷身型壮硕,砸到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响,却并未醒来。
顾锦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手中茶杯里的茶水全泼在了李嬷嬷的脸上,李嬷嬷猛地睁开眼睛,一个大喘气后迷茫地看着四周。
当她看到江岁欢后,惊讶地问道:“嫡小姐?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哪里?”
江岁欢冷笑一声,“李嬷嬷,我已经不是侯府的嫡小姐了,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李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下人,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你是侯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嬷嬷,知道的事情最多,我找的就是你。”
江岁欢俯下身子,收起了笑容,“我问你啊,我出生以后,是怎么到了庄子里的?江媚儿又是怎么出现并且代替了我?”
李嬷嬷埋头看着地面,颤颤巍巍道:“听侯夫人说,是因为一个丫鬟未婚生子,怕被人发现就将生下的女婴……”
“胡说八道!”
江岁欢厉声打断了李嬷嬷的话,“十七年前,你从一个鳏夫手中买下女婴,用女婴代替了我,后来我被侯府寻回,你怕事情败露,所以将此事嫁祸给一个死去的丫鬟,反正那丫鬟已经死了,真相是什么没人能查得出来,是不是?”
李嬷嬷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说,说的什么,老奴听不懂!”
一旁的顾锦冷冷道:“把那鳏夫扔进来。”
下一秒,鳏夫被人从窗口被扔了进来,他几乎吓懵了过去,从地上爬起来就不停地磕头,“大人啊我错了,我不该卖了那个女婴,更不该调戏那位小姐,求求您放了我吧!”
这鳏夫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江岁欢有些嫌弃地掩住鼻子,上次看见这鳏夫时他虽然邋遢,但也没有狼狈到这个地步,想必应该是被顾锦抓起来关着了。
不过这个鳏夫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把江媚儿卖到侯府,酗酒成性,甚至调戏她,变成现在这样算是罪有应得。
顾锦示意鳏夫看向一旁的李嬷嬷,问道:“你当初是不是把女婴卖给了她?”
鳏夫眯着眼睛凑近李嬷嬷仔细看了看,接着大喊大叫起来,“就是她!当初就是她把那女婴从我手里买走的,还给了我十两银子!”
李嬷嬷浑身一颤,指着鳏夫鼻子大骂道:“臭不要脸的,明明给了你一百两!怎么到你嘴里变成十两了?”
鳏夫撇了撇嘴,“那九十两是封口费,我早就花完了,你们想问我要回去也没有了。”
李嬷嬷见事情瞒不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扑过去跟鳏夫撕扯起来,边打边骂:“老娘给你九十两封口费,你还把老娘给卖了出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鳏夫也不甘示弱,一边还手一边骂道:“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老子帮你瞒这么久够不错了,跟老子的命比起来,那九十两算个屁!”
江岁欢看着这一幕,顿时头疼得很,两人说着说着怎么打起来了?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顾锦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两个暗卫从窗外跃进来,将鳏夫和李嬷嬷摁在地上。
“你们两个若是喜欢打架,我把你们送到斗兽场慢慢打,如何?”顾锦慢条斯理地问道,声音却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斗兽场是什么地方,那里关着的人低贱如蝼蚁,每天都会随机选出两个人参加比赛,直到其中一个被打死为止。
至于观众,当然就是京城中有着恶趣味的有钱人了。
江岁欢闻言一怔,这里的人都是听说过斗兽场,而在她的记忆里,原主却是真正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