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她自贬,而是与堂堂七品朝廷命官比起来,徐进才与她皆是不值一提的脚底泥。
吕县令为何会为了她与徐进才竟放女儿离开待了多年的绣楼?
芸娘出身农家心思澄澈,她的生活环境无须她动脑筋与人勾心斗角。
所以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吕知县到底为何如此。
既然想不通便不想了,芸娘打起精神继续与吕小姐谈天。
如此白天赶路,晚上住店的行了几日,一行人马终于到了漳州城。
漳州水运发达底蕴深厚风景秀丽,街头随处可见各色奇珍异宝。
来往者皆穿戴不俗面色红润,可见此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安定。
有吕公子在此,一应衣食住行皆是上等,就连芸娘路上也有幸分了五套崭新衣裙外加两套首饰头面。
众人穿过热闹的街市,直奔离徽方书院最近的祥云客栈。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白花花的银票亮出来,掌柜口中的没有上房立刻变成了还有三间上房。
吕庭杰将银票扣在桌面上,表现的矜持有礼,“多谢掌柜。”
三间上房,吕庭杰一间,徐进才一间,芸娘和吕晓贞一间。
赶路时,都是这么安排的。
没想到吕庭杰却道,“贞儿,阿兄住在此处是为了应对徽方书院的应试,此处学子众多,我闲来无事也可和众多学子交流探讨学术。可你是女儿家,住在鱼龙混杂的客栈实在不妥。我现在就送你去姨母家里小住,等阿兄考完试,再去接你。”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吕晓贞已经把芸娘这个温柔似水又美貌的徐夫人当做了可交心的大姐姐。
闻言可怜兮兮抱住芸娘的胳膊,“阿兄,我想和徐夫人在一起。”
“胡闹!”
吕庭杰猛的沉下脸色,“既进了漳州城,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又岂能宿在外面!”
吕小姐被哥哥训斥的两眼含泪,苍白如纸的小脸缓缓落下两行清泪。
“兄长别生气,我愿意去姨母家小住。”她抽泣着小声道。
毕竟是家务事,芸娘和徐进才两个外人不好贸然开口。
送走吕小姐后,三间上房就变成了吕庭杰徐进才芸娘三人一人一间。
除了贴身伺候的侍从,其余下人们皆住在普通房间。
芸娘没有安全感,每日睡前都神经质般要去检查四五次,看看门锁有没有锁上。
上房不愧是上房,清幽雅致,完全把各种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
刚安顿好,吕庭杰就带着徐进才外出访友。
客栈里来来往往皆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芸娘不敢出门,干脆闭门谢客绣帕子。
她的寝衣和帕子上都习惯性的绣一朵梅花,梅花性洁,风骨傲然,她很是向往。
忙了一下午,芸娘绣的眼睛酸痛,她用清水洗过脸后便开窗通风。
坐在窗边感受着微风习习,春风拂面,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晚膳时分,小二端来饭菜,芸娘没什么胃口,吃了几筷子就撂下了。
如此百无聊赖的住了几日,徐进才敲响了她的房门,“娘子,是我。”
她打开门迎徐进才进来,“怎么你今日没出去?”
“明日便是考试之日,再临时抱福脚也无甚用处。还不如来陪我的芸娘说说话。”
他眉眼带笑温润如玉,言谈举止间从容不迫,仿佛并不担心明日的考试。
芸娘有片刻失神,这个散发着优雅平和气息的男人真的是徐进才吗?
为什么他既没有上一世的怨天怨地和烦躁不安,也没有这一世的自命不凡和狂妄自大?
到底从什么开始,眼前之人变成了一个她从不认识的徐进才?
“我知道你这几日闷得厉害,等考完试,为夫就带你出去逛逛。”徐进才含笑在她对面坐下,“听说过几日还有庙会呢,届时我们可好好游玩一番。”
“噢,”芸娘心里五味杂陈,闷闷点头,“夫君不必忧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身穿淡粉色对襟连衣裙,外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如瀑长发,用一支红玉玛瑙簪子挽成坠月髻,显得妩媚多情。
这样容色出众的芸娘是以往粗布麻衣时无法比拟的。
芸娘跟着他,当真是受了委屈。
往事已去不可追,徐进才不愿沉溺在回忆里,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芸娘,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想和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可我不愿意。
我可以嫁给这世间任何一个儿郎,唯独不会与你携手一生。
“我信你,夫君。”她浅笑嫣然,露出几颗白玉牙齿,“我知道夫君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芸娘!你真的相信我吗?”徐进才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相信我会对你好吗?”
“我相信。”芸娘斩钉截铁道,“我能感受到夫君的真心,我相信夫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