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才昨夜彻夜未眠翻阅典籍,因疲累至极,故此这晚睡的格外沉。
“堂兄!快醒醒!有歹人进院了!”
有人不停摇晃他的胳膊。
徐进才身心疲乏,翻了个身继续睡。
进堂唤了许久也不见堂兄苏醒,急的不行,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堂嫂一人如何对付得了那三个歹徒?”
“什么!”
原本在睡梦中不愿醒来的徐进才听到堂嫂二字,立刻清醒了大半,“芸娘怎么了?”
进堂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徐进才听罢胡乱穿上衣服,“你怎么不早些唤醒我?”
进堂委屈的不行,他一直在尝试唤醒堂兄啊。
“堂兄,对方有三个人呢,看身形,还都是壮年人,我们速去报官吧。”
“这怎么行?”徐进才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怎能留芸娘在此受苦?”
进堂也觉自己考虑不周,惭愧道,“都听堂兄的。”
恰在此时,院中陡然传出高亢凄厉的女声,“徐进才,徐进才,你死了吗?有人要打你媳妇!”
那声音中夹杂着恐惧无助和乞求,徐进才听的心里一紧,立刻抄起长椅就往院里冲。
这一照面,双方人马都愣住了。
李老汉被秀才老爷抓个正着,登时软了腿脚,正欲下跪求饶。
李婆子一个健步冲出来,恶狠狠道,“我家大郎呢!被你们藏到哪儿!”
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芸娘住的小院子火光冲天,窗户破了个大洞,无不昭告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燕归,让他处理个李大郎都处理不好,还给她惹了这么多麻烦!
芸娘气的在心里把李燕归骂了十几遍。
可是眼下困境还需徐进才方能解除,芸娘可怜兮兮道,“夫君,夫君,芸娘好害怕啊。”
徐进才见她被隔壁痴傻的李二郎死死抓住臂膀不得脱身,且满身脏污形容狼狈,心下一通痛上前一步劝道,“婶娘,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放开我娘子。”
“只要你说出我家大郎下落,我现在就放开这小贱人。”
李婆子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徐进才,暗道凭那小贱人的小胳膊小腿,如何反抗的了自己儿子?
那晚,小贱人屋里定然有男人。两人合力才制止了大郎。
说不得眼前的秀才老爷就是暗害自己大郎的帮凶。
徐进才实在不明白为何李婆子疯狗一样一口咬定李大郎在自己家里,他断然道,“我与李大郎并无来往,也从不曾邀他上门做客,婶娘凭什么认定大郎在我家里。”
“你是没邀,是你家这小贱人邀了!”
李婆子满怀恶意道,“这小贱人背地里勾引我儿,引我儿夜里私会。谁知私会过后,我儿至今未归,说不定就是这小贱人把我儿暗害了!”
“满口胡言!”
徐进才听她污蔑芸娘气的浑身颤抖,那李大郎一身虱子臭不可闻,吃喝嫖赌偷鸡摸狗之辈,芸娘怎么可能与他私会!
“秀才公当真没见过我儿?可敢对天起誓?”李婆子丝毫不惧怒气冲天的徐进才。
“当然,”徐进才当即对天发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徐进才在此起誓,我近日确实未见过李大郎,也不知李大郎踪迹。若有虚假,就让我不得善终。”
“如此,是否可以放了我的妻子?”
他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又斩钉截铁,李婆子信了几分。
她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重新放回芸娘身上。
芸娘被她看的一个激灵,当即眨着眼睛表态,“我也可以起誓,皇天后土在上,信女在此起誓,我根本不知道李大郎的下落,也未曾见过李大郎,若有半句虚假,信女日后被夫家扫地出门无颜面见人。”
这誓言听起来怪怪的,但细想又很合理。
女子嫁了人,本就以夫为天。倘若被休弃,不仅娘家容不下她,就连外人也会瞧不起她。
一个孤零零的妇人如何在世间立足?还不如死了干净。
徐进才不动声色上前几步,“我们夫妻二人的确都未见过李大郎,我知婶娘爱子心切才行差踏错,对此事我不会再追究,还请婶娘尽快离去。”
李老汉也不安的拽老妻的袖子,“老婆子,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纵火伤人,可是要下牢狱的大罪。
熊熊火光中,李婆子眼神坚定,“我不走,大郎一定是被这小贱人害了。既然秀才公不知我儿的行踪,那定然是小贱人私藏的野男人害了我儿!”
死老太婆,居然真被你说中了。
芸娘一脸柔弱的摇头辩驳,“婶娘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见过大郎。”
而后,她担忧不已的望向越来越大的火势,“娘和小姑还在屋里,若是被烧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此言一出,徐进才情绪陡然暴躁起来,他手拿长凳逼近李婆子一方,满面怒容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