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才思索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他匆匆与芸娘告别后就直奔乡下老家。
经过一日的相处,谢寡妇面对芸娘总算不再战战兢兢了。
秀才公和秀才娘子待人和气出手阔绰,这样好的差事,谢寡妇求之不得。
她心中感激,干起活就更加卖力。
伺候好徐氏母女,谢寡妇又马不停蹄的拿着抹布把几间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
小姑娘见娘亲忙碌也没闲着,把灶房收拾的干干净净,很是爽利。
芸娘百无聊赖就推门进了书房。
在徐进才房间里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他昨夜到底在忙些什么,居然整夜未睡?
书桌上十几本书杂乱无章的摞在一起。芸娘拿起看了看,只识得类似于经,章,历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其他复杂的字她就不认识了。
乡下人大多都看不上女娃,认为女娃早晚是别人家媳妇,是泼出去的水。
可是芸娘的爹娘却待她极好极珍重。
娘亲身子不好,生了芸娘后一直没将养好,故而早早去了。
爹爹没有再娶,又当爹又当娘的辛苦拉拔她长大。
爹爹喜欢听戏,总背着她去看戏。
彼时芸娘人小,听不懂哇哇呀呀的戏曲。爹爹就耐心讲给她听,有时还会拿树枝给她写几个错漏百出的字。
芸娘勉强识得的几个字都是爹爹教的。
收回飘远的思绪,芸娘继续把目光移到面前的书桌上,宣纸上好似是徐进才手抄的文章,字体娟秀,赏心悦目。
就连不认得几个字的芸娘也不得不承认写的挺好看的。
她坐在书案前试探性的拿起毛笔,在空气中比划着,谁知,一个没注意,一团墨渍猝不及防落在宣纸上。
“哎呀,糟糕!”
芸娘赶紧放下毛笔,尝试用手擦去墨汁,只可惜她的手哪里擦的干净,反而把宣纸弄的一团乌黑。
手忙脚乱下,芸娘又用袖子去擦,袖子登时黑了一大片。
此时的芸娘心里又懊悔又害怕。
徐母从不许她碰徐进才的文房四宝,芸娘知道那都是花银子买的贵重物品,所以乖乖的从来不碰。
没想到一时手痒看了一下,就闹成现在这样。
芸娘住的小屋常年不见阳光,屋里森寒无比,远不如徐进才的书房温暖宜人,阳光明媚。
她懊恼过后,把书桌上的一团狼藉重新收拾好,等待着徐进才回来兴师问罪。
谁知,她等来的不是徐进才,而是个十岁出头的小郎君。
书房门猛然被人推开,男童兴高采烈的声音响起,“堂兄,这就是你的书房吗?里面是不是有很多藏书?”
“藏书不多,不过够你看了。”徐俊才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堂兄,她是?”
男孩看着黑脸猫一样的芸娘愣在门口。
芸娘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一白一黑,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硬着头皮上前低头认错,“夫君,对不起,我弄坏了你写字的纸。”
她双颊乌黑一片,衬得一双猫眼眼睛圆而有神,红唇微微翘着,满含自责,又带着不自知的撒娇之意。
“无妨,”徐进才眼睛盛着细碎笑意,丝毫不嫌弃她脸上的脏污,用湿帕子温柔似水的给她擦干净了脸蛋。
她被徐进才乌黑深邃的眼睛专注的注视着,心头不禁一软,蓦地凭空升起一片感动。
芸娘第一时间浇灭自己莫名其妙的感动,咬着红唇道,“我下次再也不来夫君书房胡闹了。”
“无妨,你想来便来。”徐进才抚摸了下她干净滑嫩的脸蛋,指向身侧的小郎君,“这是我堂弟,名徐进堂。我不在家时,由他在家里陪着你。”
这是不放心她,所以找了个人看着她,防止她红杏出墙?
芸娘对这个监视者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徐进堂是个乡下皮小子,除了赶集,还没在镇上住过呢!
他黑黝黝的脸显得兴奋异常,声音洪亮的唤了声“堂嫂好!”后就迫不及待的到处摸摸看看,一副对什么都好奇的模样。
徐进才注意到芸娘发丝袖子手掌都黑乎乎的,不禁轻笑出声,“这么大人了,怎么玩的一身都是墨水?”
芸娘自觉丢脸,背过身不理他。
有外人在场,徐进才不好拉着小妻子亲热,只勾了勾她手指哄道,“别气了,等我回来,为夫亲自教你写字。”
也要你有命回来才行。
李燕归和那县衙公子沆瀣一气,背地里不知道打算怎么整你呢。
想起至今不知下落,生死不明的李大郎,芸娘不由对李燕归生出几分惧意。
徐进堂欢呼着去别的房间闹腾了,徐进才终于如愿把娇妻搂入怀中,“好娘子,这一去我至少得月余才能回来。今晚,我们同寝而眠吧。”
芸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