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桌上的东西扔完以后,皇上仍然觉得不解气,干脆跑到楚逸和姬贵妃身边,对着他们又打又骂,一句又一句恶毒难听的词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衬得他的脸更加可怖。
江昱看着这一幕,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他从前怎么会觉得皇上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他从前的眼睛一定有点毛病,不但把江媚儿当作亲妹妹来宠,还以为皇上是一代明君……这两件事简直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耻辱。
皇上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跟君子没有半分关系,连君子的衣角都比不上。
江昱看不下去了,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这里,皇上正处在气头上,连他走了都不知道。
走出卧龙殿后,江昱迎面撞上了楚诀。
楚诀的精神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身体也不再那么瘦弱,隐约有了当年玉树临风的风采。
可不知怎的,江昱总觉得他看着不太对劲。
江昱不动声色地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发觉他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表面看着稳重,其实步子发虚,脸色发青,和皇上竟有些相似。
等江昱得出结论时,已经走到了楚诀的面前,二人面对面停了下来。
江昱不冷不热地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如今的皇上只剩下楚诀和楚晨两个皇子,楚晨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而楚诀身体虚弱也没关系,好歹是皇上的亲儿子。
总好过将来把皇位传给一个毫无血脉关系的人,那跟把江山拱手让人有何区别?
因此皇上只能立楚诀为太子。
面对江昱,楚诀的态度很是热络,他笑着说道:“内兄,许久不见,你近来可好?”
江昱的脸色青了青,说道:“殿下,你叫错称呼了,微臣与江媚儿早已经断绝关系,你称微臣江昱即可。”
一想到江岁欢曾经被楚诀差点害死,江昱就感觉一阵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挥拳狠狠打楚诀一顿。
可为了顾锦的计划,他忍住了拳头。
毕竟在他的心中,顾锦才是他唯一的妹夫。
听见江媚儿的名字,楚诀的眼角抽了抽,那些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导致他脸色比江昱还要难看。
他们面对面站着,却一个脸色发青,一个脸色发灰。
楚诀笑容牵强地说道:“我也早就和江媚儿没有关系了,叫你一声内兄,是因为你是岁欢的兄长。”
“别!”江昱后退一步,抗拒地说道:“你跟岁欢早就和离了,如今你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可别再提她了!”
楚诀面露尴尬,却说道:“你今日有空吗?我想与你喝茶闲聊。”
“罢了,微臣忙得很,殿下还是快去拜见皇上吧,他又因为楚逸而大动肝火了。”江昱冷淡地拒绝了楚诀,与他擦肩而过。
“等一下!”楚诀喊住了江昱。
江昱停下脚步,眉宇之间露出隐隐的不耐烦,“殿下还有事吗?”
楚诀道:“我还想娶岁欢为妻,求内兄成全。”
“……”
江昱的眉心剧烈地跳动着,额头上青筋暴起,此时此刻,他对楚诀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冷眼看向楚诀,然后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朝着楚诀的左脸打了过去。
长年累月习武的江昱,力量自然不容小觑,只一拳就把楚诀打飞了出去。
楚诀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的树干上,将树上所剩不多的枯叶全部震落了下来。
这一举动将附近的宫人全都给看呆了,将军打太子,这种情景可不多见。
然而没有人敢上前帮忙,更没有人敢将此事告诉皇上。就连皇上的近身太监刘公公都扭过了头,当作没看见。
楚诀的一边脸肿得老高,他捂着脸倒在树下,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
江昱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拽着他的衣角接连挥了好几拳,“你当初把岁欢害成那样,居然还想娶她为妻,我去你大爷的!”
楚诀的脸很快肿成了猪头,可他却并没有还手,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江昱,所以不敢还手,怕江昱打得更狠。
他抱着头躲避,说道:“就因为我对不起岁欢,所以才想重新娶她过门,好好地弥补她。”
“内兄,求求你在岁欢面前多说说好话,让她再给我一个机会,只要她肯嫁给我,以后就是大渊的皇后……”
听到这话,江昱打得更狠了,磨牙凿齿地骂道:“谁稀罕你弥补!你这个混球,最好给我离岁欢远一点!”
江昱用力挥出最后一拳后,楚诀彻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江昱“呸”了一声,“当初差点害死岁欢,现在想要弥补,我呸!”
“亡羊补牢,晚了!”
江昱怒气冲冲地朝宫外走去,走出了十几米远后,楚诀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盯着一张肿得看不清五官的脸喊道:“内兄,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