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川还在开车, 空出视线看了一眼,又很快就收回。
很简单的一声谢, 还是注视着前方路况说出的。
姜邈也没指望他有多热烈的反应。这人一向如此,从小到大,他的情绪永远都像是一滩平静的死水,毫无波澜。
停机坪离得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机组也是私人的。周屹川平时出行都是私人飞机,因为他讨厌嘈杂人多的地方。
姜邈上去就开始睡觉,空姐中途来过几次, 给她续茶水拿毛毯。
所以姜邈醒的时候,面前的餐食丰盛的都够她吃两顿了。
而身旁的周屹川则拿着笔记本在翻阅数据。
私人飞机上是卫星直连的信号。
姜邈打了个哈欠,距离落地还有半个小时。她有点无聊了, 可飞机上除了周屹川,剩下的就是机组的工作人员。
总不能去和他们说话。
也不熟。
所以姜邈只能退而求其次, 找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熟的人说话。
“我可以用你的电脑看会电视吗?”
周屹川停下了滑动鼠标的手。
片刻后,垂眸看她。
——飞机上有电视。
姜邈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见他没回应, 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她知道周屹川不会拒绝。
果然, 他关掉页面, 将电脑推至她面前。
他的电脑桌面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些原始的软件外。
为数不多的几个都和他工作相关。
姜邈心中纳闷,这人平时就没什么业余活动?
她随便点开一部片子,想喊他一起看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戴上眼罩。
坐姿稍微放松了些, 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手腕上那只表泛着银黑色泽。
这是一只早就绝版的理查德。
姜邈突然想到自己在车上送给他的毛衣。
顿时有种寒酸的窘迫,人家随随便便一只表都是几百几千万。
会看得上那件两千的毛衣吗?
有钱人仿佛单独有着另一套单独的货币体系,在他们的世界里通货膨胀。几千似乎都算不上钱。
姜邈叹气, 对比之下,她被打击的连看电视的心情都没了。
这场婚礼,许樱也在邀请名单里。她提前一天就到了,这会正在酒店里住着,用手机给姜邈发消息。
“周缘老公你之前见过没?”
姜邈觉得她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我连她本人都好多年没见过了,更别提她老公。我只知道是个男的。”
许樱感慨:“她老公家庭条件挺一般的,我还以为她怎么着也会嫁给一个集团太子爷。”
周缘家里是做运输的,算是行业龙头的级别了。
姜邈说:“又不是人人都看重物质。”
许樱笑她:“那我们姜大小姐看不看重物质?”
姜邈看了眼面前的豪华客舱,放在冰桶里的红酒,厨房现做的餐点,以及独立休息区。
出行都是私人飞机,专属的停机坪。
所以她在理智和情感上来回摇摆了一遍后。
“如果得不到感情,那当然是物质更重要。”
这句发出去,她刚准备去拿耳机,结果抬头的瞬间门,正好对上周屹川的视线。
他不知是被她吵醒的,还是压根就没睡着。
此时眼罩摘了,眼底墨黑。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人永远都把这扇窗户给关死。
他们这样的人,很擅于掩藏情绪。
姜邈不确定他刚才有没有看见。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和许樱说着玩的。”
“嗯。”他收回目光,又淡声补充一句,“不过也没说错。”
姜邈这下彻底确认,他看见了。
得不到感情,那当然是物质更重要。
所以他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他是物质?
周屹川按响旁边的传呼铃,叫来空姐:“给我一杯热美式,谢谢。”
他语气从容,面上情绪也平淡,看不出任何异常。
姜邈停止脑内风暴,原本还想着该怎么狡辩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结果人家压根不在意。
仔细想想,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在意。
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热美式端上来,空姐毕恭毕敬,还不忘给姜邈也泡了一杯。
她自然知道姜邈的身份,但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往外说。
私人飞机也是拥有很成熟的服务体系的。
前面有个空少推着餐车过来,上面摆放着现切的鱼生。
姜邈刚才要的。
依次将盘子取出,摆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姜邈的目光在对方脸上停留几秒。
并非他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