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张初一的耳朵,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想到今天是大年三十,顿时像被注入了一股活力,瞬间精神抖擞。他裹紧棉衣,快步朝着二驴子家走去。
还没迈进屋子,就听到马红梅那响亮又带着几分嗔怪的声音。
二驴子正坐在灶前烧着热水,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迷糊,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能再睡过去,热气悠悠地升腾着,如同轻柔的薄纱,给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温暖与朦胧。
“初一来啦?快来搭把手,你二哥可真是个懒虫,叫了半天都不起床,还跟我置气呢。
大家都到了,他还在被窝里窝着,哪有个当哥的样子。”马红梅双手叉着腰,脸上虽然带着几分恼怒,但眼里却满是对自家男人的爱意。
“嫂子,今天大年三十,我猜二哥肯定是梦见你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正美着呢,是不二哥?”张初一打趣道。
这话一出口,李二驴立马来了精神,两个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双手用力地拉起风箱,那风箱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也在应和着他的兴奋。
他咧着嘴嘿嘿傻乐着,说道:“可不咋地,媳妇你快歇着,今天的活儿俺全包了。”
一旁的蒋金凤正专注地将黄米面放进大盆里发面,她的手熟练地在面里穿梭,还时不时地根据经验加入适量的玉米面来调节粘度。
因为有个老讲究,面发得好,来年家里的日子就如同这发酵的面团一样,蒸蒸日上。
消了气的马红梅转身开始清洗小豆,那些圆滚滚的小豆在水里欢快地翻滚着,好似一群迫不及待想要变身的小精灵,满心期待着变成美味的馅料。
“金凤,亮子呢?”张初一好奇地张望着四周问道。
“他呀,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跑去南林子了,说要给年夜饭桌上整点新鲜玩意儿,他呀,总嫌弃咱们老吃冻肉,说吃了呼嘴。”蒋金凤笑着回应道。
“哎呀妈,啥家庭啊,吃肉还挑?我看这小子是飘了。”二驴子嘟囔了一句,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张初一拿出提前从空间里取来的两对香皂盒,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的好东西,一般地方根本见不着。
那两对香皂盒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这还是董场长走之前送给他的。“吃喝都没啥意思,过年了,送你们两口子一人一对啊,中午我在这搭伙,晚上去红军那。”张初一笑眯眯地把东西放到灶台上。
马红梅和蒋金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哎呀妈!还是瓷的,你从哪弄来的?”马红梅惊喜地大喊一嗓子。
“可不咋地,这也太漂亮了吧?”蒋金凤两手沾满了面粉,此刻恨不得再多长出两只手来,激动得在原地直蹦跶。
“这才哪到哪,咱们大伙往后的日子指定越来越好!”张初一满脸憧憬地说道,那充满希望的话语给这寒冷的屋子注入了一股暖流,让每个人的心里都热乎乎的。
等了一会开始包豆包。张初一也想帮忙,却总是把豆包包得歪歪扭扭。
马红梅的奶奶笑着说:“初一啊,这豆包得包得圆溜溜的,来年咱一大家子的日子才能团团圆圆。”
“二子,你边包边吃是几个意思?我短下你吃喝了?”马红梅一巴掌拍在二驴子手背上。
哥俩被毫不留情地撵出了屋子,张初一和二驴子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后对视一眼,紧接着便默契地迈向了去各家串门的路。
今日的天气出奇地好,湛蓝的天空如同一块澄澈的宝石,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暖融融的,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团聚的日子开怀大笑。
“初一,你还记得不?以前你用枪打鸟,吵得老子没法好好睡觉,后来我气不过把你们家窗户砸了,还在门口埋伏偷袭你。”
二驴子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往昔,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
“咋不记得,别看你年纪比我大,又是本地人,当时我还真不服你,你他娘的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
不过二哥你对家人和兄弟那真是没话说,孝顺爹娘的人值得当兄弟处。”张初一笑着回应,脚下的雪被踩得嘎吱作响。
“这时间过得可像一阵风,呼呼的,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呢,谁能想到,一眨眼我都要当爹了。
初一,我们哥几个都商量好了,年后把存货都处理掉。过完十五咱让红军在家把段老爷子几家人照看好,我和亮子陪你进山。
实在不行咱上震大江那,再不行就去老毛子那找六哥,买也得把棒槌买回来。不过我就纳闷了,咱不能弄个假的么?”二驴子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你当人家参帮是傻啊?林轩哥找战友在哈城试了一次。头一两天倒是热热闹闹的。
可后来才发现,那帮倒腾棒槌的人眼睛一个比一个毒,都是些小鱼小虾在外面晃悠,不见真货绝不露头。
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