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埋怨他:“我昨天是不是和你说过,让你表现的温和一点。姜邈那个孩子怕你,你板着一张脸,她连菜都不敢夹。”
“我还不够温和吗?”
她叹了口气,伸手在他眉间抚了抚:“你总是下意识皱眉,谁看了不害怕。”
他低声笑笑:“那你呢,也怕我?”
她沉默了会,不想理他:“总之,你表情放柔和些。”
姜邈的性子她也算有些了解,看上去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胆子很小。
屹川这孩子从小就独立,早早离开他们独自生活。
他们父子俩又是同样的内敛少言的性子,碰见了也说不了几句话。
周母便想借助姜邈来缓和一些他们父子间的关系。
最起码偶尔回家吃顿饭,或者留宿一晚。都是好的。
再三叮嘱了一遍,二人这才出去。
姜邈不知和周屹川耳语些什么,他偏头靠向她,她则凑近他耳边,嘴巴一闭一合。
他点头笑笑。
() 她微嗔,伸手捶他。
他便搂着她的腰安抚一阵。
轻咳声响起,姜邈一个激灵,将周屹川推开。
周父周母从容地拉开椅子落座,有了刚才的提醒,男人这会脸色好看许多,但总觉得好看的有些刻意。
那顿饭在一种诡异的祥和中吃完。
周母留他们下来住宿,姜邈点头同意。
客厅里,四个人,分坐两张沙发。
周父周母坐在一起,姜邈和周屹川坐在一起。
阿姨端了些饭后茶点和水果过来。姜邈神经紧绷,坐姿也笔直。
周屹川伸手在她后背摸了摸,低声道:“不用这么绷着,放松些。”
她吐纳一口气,心想他倒是想的容易。
为了让她不这么紧张,他故意用手打翻茶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在阿姨前来收拾之前,他站起身,将茶杯收走,用纸巾擦拭干净。
“抱歉,没拿稳。”
周母让阿姨再重上一杯茶,周屹川摆手拒了:“晚上喝茶容易影响睡眠。”
周母听了他的话,面带忧虑:“你最近睡眠还是不太好吗?前几天我弄了些安神茶,你记得带些回去。”
周屹川点了点头:“谢谢。”
这孩子,总是礼貌的过了头。
周母叹气。
姜邈听到她的话,问周屹川:“你最近失眠了吗?”
“还好。”
他睡眠质量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倒是有段时间入睡困难成了常态。
姜邈在他那儿住了段时间。
有时候她半夜被尿憋醒,或是肚子饿了想去厨房找点吃的。都能看见他坐在客厅内看书。
姜邈大部分时间都是视而不见的,偶尔有求于他,才会虚伪的关心几句:“睡不着?”
闻言,他放下书:“嗯。”
她又问:“失眠了?”
他再次点头:“嗯。”
“我妈妈说,会失眠的人都是闲得慌,做点事累一累,自然就能睡着了。”
事实上,真正闲得发慌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周屹川那时已经开始自己创业,白天谈项目,晚上还会出去应酬。
一整天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
而吃好睡好的姜邈,除了有课的时候,其余时间都像个皇帝一样等着周屹川伺候。
白人饭她吃不惯,附近的中餐厅她又嫌不够正宗,满足不了姜大小姐的味蕾。
于是她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等周屹川回来给她做饭。
在她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她的一日三餐的确是由他来负责。
他给她做完饭了,洗一洗手,进到书房继续工作,往往不到十二点他是不会出来的。
而吃饱喝足的姜邈,则会在客厅联机玩会游戏,然后去外面溜半个小时的狗。
再回家洗澡,美美躺床上睡觉
。
她和刚来美国那会儿的生活(),简直天壤之别。
刚来的时候她天天以泪洗面(),没有哪天是不想回去的。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独自一人。
东西也难吃,和室友同学的相处也不好。
可自从来了周屹川这儿后,她的生活档次直线上升,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还对她百依百顺。她也暂时断了想回国的念头。
周屹川听了她的话就知道她又有求于他了。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和自己好好说话。
他摘了眼镜,揉了揉眉心:“是吗?那你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她狡黠一笑:“譬如做饭。”
厨房的油烟机还没关,男人卷着袖子正在洗碗池清洗使用过的餐具。
而客厅,姜邈端着碗,吃着宵夜看着晚间电视。
匮乏的良心在看见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