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带拿,困了就直接躺在他的床上闷头睡大觉。
可以说是处处踩在周屹川的雷点上蹦迪。
家里每次来了客人,阿姨都会提醒一句,关于周屹川的诸多忌讳。
“他不喜欢有人进出他的房间。少爷有洁癖,所以对别人的触碰不太喜欢,他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要乱摸乱碰,尤其是他的床。”
她越说不能做的,姜邈就越要做。
长达半个月,踩着他的雷点蹦迪。原以为这样就会换来他的厌恶,从而主动提出取消婚约。
却不想他对于她的诸多行为,没有半句呵斥。
反而更像是默许。
默许她在他的房间为所欲为。
现在想想,他的床估计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只有姜邈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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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父辈之间的聚餐,姜邈原本想着去碰碰运气。
她也不确定周屹川会不会出现。
怀揣着一种侥幸心理,她在包间看到了他。
相比她,他的穿着更加正式,眉宇间早就有了成年男性的稳重坚韧。
席上他与长辈敬酒,态度恭敬卑谦。
真论起阶层,姜邈的爸爸在今天这场饭桌上属于求人办事的那一类。
甚至于,如若不是那个口头上的婚约,他甚至都没办法出现在这里。
他喝高兴了,有点上头,脸很红。
端起酒杯起身,说要敬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一杯。
姜邈低着头,眉头却皱的更深。
父亲的这番话令她无地自容。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一道温和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追随着他。
“应该是我敬您。”少年从容不迫的声音响起,在这个满是酒气的包间,显得格格不入。
姜邈正好抬眸,看见他与她爸碰杯的时候,酒杯明显放在低于她爸一截的位置。
她虽然不喝酒,但也懂得酒桌文化。
这是一种尊重和自谦。
那顿饭吃的并不安静,爸爸看出了姜邈心不在焉,让她先回去。
“有司机伯伯的电话吧,让他先送你回去。”
姜邈摇摇头,见他醉到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不用司机伯伯送,你少喝点。”
爸爸笑容欣慰:“女儿长大了,还管上爸爸了。”
她抿唇嘟囔,心里有气:“我才懒得管你,明明高血压还喝这么多,自己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爸爸摸摸她的头,笑着和周围人炫耀:“我女儿随了她妈妈,嘴上别扭,其实心里心疼爸爸。”
那些长辈的眼神无一不带着慈爱。
姜邈起身,一一和诸位叔叔伯伯说了再见,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外面在下雨,可是酒店只有一把伞了。
周屹川来到她身旁,和她一起抬头,看着檐外这场雨。
“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停。”
姜邈听到声音,抬眸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收回视线:“我回家。”
“哦。”
唯一的一把伞,他们是一起撑的。
伞并不大,两个人一起撑,总有一个会淋到雨。
周屹川选择让自己成为被雨淋到那一个。
在他手中,那把伞无条件朝她倾斜。
其实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他永远无条件顺着她,向着她。
两人很少有距离如此近的时候,肩并着肩。
她能够闻见他身上清冽安神的檀木香,他能感受到她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因为下雨而瞬降的气温,似乎又在逐步回升。
周屹川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涌上一股暖意。
但其实,伞外的半边身子早就湿透了。
那场雨太大太急。
他全程顾着姜邈有没有被淋到,哪里管得了自己。
然后,他听到姜邈喊他的名字。
──周屹川。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习惯,也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发现。
她喊他的名字时,会有点轻微的鼻音。
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她停下,他也停下。
安静的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不可否认的是,他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以往别说紧张,甚至连情绪波动都很少有。
可是此刻,他好像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她将话全部说完。
贺政南的妹妹生病了,可是没有床位,她希望周屹川能帮帮忙。
──你这么厉害,肯定会有办法的。
第一次听到她夸自己,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周屹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觉得心底有一颗卑劣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
“嗯。”
过了很久,他最终还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