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老太太”
“一个穿着红色绣花鞋, 裹小脚的老太太, 我看不清她的脸,每次只能看见她的脚, 她一步步走向我, 红色的裙摆轻轻摇动, 哼着一种戏曲小调,感觉特别怪异。”
“红色绣花鞋的老太太你能看出她的衣服是什么年代的吗”
忠实粉丝摇头,很不确定地说“像晚清的,又像是民国的,我不确定,但是这个老太太明显带着怨气, 我能感觉到她不高兴, 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楚辞沉默片刻,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梦梦到的事一般当不了真, 但也并非完全如此,有时候环境、风水都会影响梦境,如果梦和平常一样, 事件模糊, 醒来记不清楚, 这样的梦一般不用理会, 但如果梦里的情景醒来后都记得, 且多次重复做一个梦, 这梦又让自己恐惧, 这样的情况八成是有问题的。
楚辞看了忠实粉丝一眼,她脸上没有阴煞气,可见是没有撞鬼的,“你家住在哪”
粉丝报了一个小区,这小区就在山脚下不远处,楚辞因此决定去看看。
陆景行开车带她们过去。
路上楚辞才知道,忠实粉丝名为杨悦,是陆景行以前的邻居,和陆景行苏苔处得都不错,杨悦家以前条件很好,只是没扛过经济危机,公司破产后,杨悦的父亲变卖家产,给老婆孩子留了一套房子,让妻女有容身之地,房子是老上海时建的,上厕所很不方便。
楚辞顺着阴暗的楼梯走上去,来到三楼,因房子年代较久,一种很刺鼻的霉味铺面而来,房子的布局很不好,走廊一通到底,两边都是房子,一套挤一套,所有的住户公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上厕所做饭都不方便。
杨悦有些赧然“我家条件差,你别在意。”
陆景行没做声,楚辞笑道“我们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
杨悦一愣,明白楚辞的意思,当下苦笑一声,她确实很在意这件事,谁叫她和苏苔陆景行是发小,却同人不同命呢
她因父亲破产住到了这种地方,而陆景行和苏苔却住在高档的别墅区,进出都是豪车,往来皆是名流,这样的对比太有落差,以至于杨悦很少想这些事,把朋友带到自己家里来,她是不愿意的,尤其对方还是陆景行。
但杨悦最近饱受噩梦困扰,又听苏苔说起楚辞的事,只得寻求陆景行的帮助。
苏苔推开杨悦家的门,杨悦家不大,一眼看去也就四五十平方,在这样一间房子里,住着她们祖孙三代,一家五口人,虽然房子狭小,可屋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对空间的利用达到变态的程度,楚辞进门,查看了房子的格局,说实话,杨悦家房子的格局存在很大的问题,这套房子几乎见不着阳光,只东西两边有一扇窗户,屋里阴森潮湿,房间户型也不好,推门就是走廊,屋里的各种气运无法循环,怎么看这都不是一间风水好的房子。
但风水再不好,杨悦家也住了近十年,如果要出问题早就出了,绝不会到现在才忽然撞鬼。
楚辞拿着罗盘在屋里转了一圈,这屋里除了挤了一点,没有其他问题,更没有脏东西,这就怪了,以杨悦的描述来看,这屋里必然是犯了煞,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
楚辞一间屋一间屋排除,最后回到客厅,卧室没问题,最终的问题肯定出在客厅里,楚辞打量这间客厅,说是客厅,其实也被当成卧室使用,客厅不大,站三个人就显得十分拥挤,进门的右手边是一扇窗户,窗户正对一套老建筑,和对面的窗户遥遥相对。
楚辞忽然皱眉,视线被窗户上的一个痰盂吸引去了。
“这是什么”
“这是”见陆景行已经出去,杨悦才红着脸说“是痰盂,但是我们这边上厕所不方便,晚上就拿来做尿壶,白天我去倒掉,刷干净搁在窗户上晾干,不然会有味道。”
楚辞面色不变,盯着痰盂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对面。
对面是一幢三层楼的老建筑,看风格应该是民国时期留下的,有点西洋风,别墅的窗户和杨悦家的正好相对,乍一看,那里没有任何人。
可楚辞却看到。
老旧的门窗内,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老太太,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一下又一下的摇。
仿佛察觉到有人看她,她忽而睁开眼,眼神微凛,盯着楚辞。
楚辞面无表情地直视她,像是看出楚辞能看到她,老太太站了起来。
旗袍拖到脚踝,露出一双绣花鞋。
楚辞离得远,只看清那绣花鞋是红色的,颜色鲜亮。
楚辞侧头问杨悦
“你梦里的老太太是不是一头白色卷发,穿一身红色的旗袍”
杨悦回忆片刻,忙不迭点头“是是楚楚,是红色的旗袍她有时候朝我走来对我招手,有的时候就躺在摇椅上,透过一扇窗户对我招手,我真的吓到了,因为我家就有这样一扇跟梦里完全一样的窗户”
当下,对面那个老太太依旧躺在摇椅上,对楚辞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