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华明诈尸的事儿不仅三队的人称奇,附近几个大队也从嫁到三队的亲朋好友嘴里听说了。
出门见面口头禅就是“哎,你听说了吗,三队那个谁谁谁回来了……”
那可是四几年被强行征走的壮丁啊。
居然活着回来了。
再配合失忆军官另娶,娇妻幼子在怀,糟糠之妻无奈下堂等关键词……一切都充满了戏剧性的发展,让大伙儿仿佛看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电影,欲罢不能。
一时间魏家几口成了当地名人。
传来传去难免被添油加醋大变样。
除开事不关己只看热闹的人,还有一部分是跟魏家有相同遭遇的人家。魏华明的归来就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他们干涸晦涩的心。
十多年啊,杳无音讯的家人是否也那么幸运,还能回到他们的身边呢?
哪怕明知是奢望,但人就是如此,忍不住幻想自家也有骨肉团聚的一天。
徐老家此时便是如此,一大家子老的小的,又哭又笑,还没得到确切消息呢,已经在讨论啥时候给祖先们上坟烧香了。
无人注意一墙之隔的屋外,一个半醉不醉,中等身形的汉子跌了一跤,过了好半晌才爬起来,摇来晃去推开了隔壁院子小栅栏。
次日,便有好几家人相约一道前往魏家打探消息,毫不意外均以失落二回告终。
并非魏华明不愿说,而是当年同他一起被抓壮丁的人根本没分在同一支队伍。
他在的那支小队奔赴中原战场参与了两场战役,因表现优异,被上边临时分配另外一项特殊任务――前往西南装运国宝的特殊队伍选中了。
魏华明人虽年轻,见识却不差,若是国党如日中天,他定老老实实呆部队里建功立业。
孰料刚要混出头,就已经到了装运国宝的地步。
即便他不清楚高层的确切信息,可闻弦歌而知雅意,这动作就代表国党政府不自信了,没底气了啊。他是强行被捉入伍的,对国党又没有什么归属感,立马决定跑路。
担心到达目的地后同行人数变多愈发难脱身,筹谋再三自导自演了一场“消息泄露,无奈留下断后身亡”的戏码。等确定安全他便迅速投靠了最近的一支解放军队伍。
后来才是意外失忆……
在恢复记忆前,他并不清楚自己还有这么一段复杂的经历。
后来记忆恢复,就更不能提了。
他本就是没背景的农村兵,再被人知道他曾经差一点就参与了转移国宝任务,虽说弃暗投明了,可又隐而不报导致国宝外流。组织上会如何看待他魏华明完全没底,既要担心升迁,也害怕潜伏在大陆的特务间谍来暗杀自己这个“叛徒”,多番思量决定彻底埋葬过去。
而隔壁大队的人上门也给他敲了一记警钟。
大年初二一过,在魏老头蔡婆子不舍的泪花中,魏华明带着妻子孩子匆匆迈上了回甘肃的路途。
他们一走,另一个当事人又窝在山脚不出门,这桩本以为会热闹上好几个月的八卦渐渐平息下来。
魏学明和魏春生隔几日会看望虞翠翠,一般都会捎带吃的用的,生怕她冻死饿死无人知。除了父母,虞翠翠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无所求的善意,很是不知所措。
想回报,偏自己又身无长物,每每想到这儿就无比怀念囤满了物资的空间手环。
当然,虞翠翠也就偶尔念叨一回。她是个喜欢朝前看不愿意沉浸在灰心丧气里的人,秉持着有条件就抓住,没有条件就自个儿创造条件的原则,短短十来天将山脚这一圈走了一遍,连哪儿有陷阱和兔子洞都摸得一清二楚。
她忙着在附近探险,有人忙着打探她的动静。
被雪压得快瞧不见的矮土屋里,两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交叠在一块,女人时不时哎呀两声,外面冰雪融融,屋内春情正盛。
……
“姓魏的真成军官了?”
“啊,怎么了?”女人声音喑哑,柔柔的,但听着不年轻了,“呀死相,要死啊你,肯定掐红了。”
“听说他那新媳妇好看得很,有多好看?”男人调笑问道:“比你年轻时还好看?”
女人哼了一声,伸手把人推开,坐起身开始穿棉袄,边穿边嘲讽:“好看,跟那林子里的小白花似的水灵得很,可惜人家瞧不上你,你也上不了手。”
“这个搞不上,我搞他前头的婆娘嘛。”男人躺在地上不动,露出□□。
“!!”
“你开玩笑还是讲真的?你个死鬼有我还不满意,还想背着老娘找别人啊,你真是要死啦,我跟你说你敢找虞寡妇,那你以后也别找我了。”
听到女人醋意满满的话,男人心里得意。
“我心里肯定只有你,这么多年我没娶媳妇不就是惦记着你嘛。”男人强硬把女人搂进怀里,眼神很平静,嘴上却肉麻兮兮的,诱哄道:“我听人说,姓魏的给了虞寡妇不少钱,要是把她弄到手,那钱不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都给咱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