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一抹坚定。
“为什么?你每次都说不能搬,总得给我个理由吧?”秦母埋怨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让渊儿天天被人欺负?他还是个孩子啊!”
“昨儿,我帮渊儿清灰,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那么多的牙印!都是孩子咬的,那得多痛?你是不知道,我在渊儿手指的指甲肉里面,挑出了多少根断的树刺!”
“我这个当娘的,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没流过一滴泪,但是看到渊儿那副样子,我真是要忍不住了!”
“这有多大的仇,要对一个三岁的孩子,造这样的孽?”
“咱们一家三口,什么时候对不起他们了?为什么要在这里遭这种罪?”
“村里那条破路,谁修的?还不是一天一天,推着那么重的石子,一脚一脚填上去的?树林的那条大虫,谁赶的?是你跛了一条腿赶走的,还有去年的瘟病,那么多郎中都说村子没救了,是我上山采的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们几个月!”
“不是我们,哪还有什么清白村?”
“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再不搬走,我怕我会忍不住拿把斧子剁了他们!他们不让渊儿活,我就是豁了这条贱命,也要让他们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月儿,你不要冲动,真不是我不想搬。”秦父摇了摇头,“你仔细想想,三年来,每个人都说渊儿是怪物,只要村里有人死了,都是渊儿害的。”
“十根手指,切了九根,脊骨被打断,腿落了个跛的,我为了什么?”
“我做了这么多,就是要让渊儿长大,我就是要把渊儿培养成仙人,我要让他们看看,我老秦家出的人,不是他们那张烂嘴里的怪物!”
“渊儿是人,是真正的人,他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对角,他只是黑了一点,他一定会脱胎换骨,成为人中龙凤。”
“仙人,仙人哪有那么好当?得得得,不说了,一说这个你就来劲。”秦母有些无奈。
秦父叹了口气,解释道,“唉,你是妇道人家,也没上过私塾,很多道理你不懂也很正常。”
“其实,我不是不想搬,而是……搬不了。”
“为什么搬不了?”秦母第一次听秦父解释,顿时伸长了脖子问道,“我知道你腿脚不方便,但是我可以帮忙,有什么搬不了的,家里就一张破床,没什么搬不动的,大不了我回去给我弟下跪,就是求也要求的他来帮忙。”
“唉……”秦父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懂,这不是身子搬不搬的动的事,这些年,每家每户,都把渊儿当成煞星转世,当成怪物,只要有人横死,就找渊儿的事。”
“官府也是,只要有命案,就往渊儿身上推,但是你仔细想想,这几年,真正有谁家看到咱们渊儿吃人了?他们谁能证明?”
秦母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确实没有。”
“他们没有任何证明那些人的死,与渊儿有关系,只要渊儿死不认罪,金爷那里能一直顶着,官府他们就拿渊儿没办法,他们就必须一直去寻找真正的凶手。”
“但是……一旦我们搬走了,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那些不想追查真凶,只想着交差的捕快,马上就会把畏罪潜逃的罪名,冠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咱们一家子,没了金爷的庇佑,又能逃到哪去?”
“这些年,吃人的案子一直没破,知府早就巴不得渊儿早点去死,好让他顶罪,要不是碍于金爷的面子,他们早就来拿人了。”
“我秦家人一辈子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死了,也不能顶着一个吃人怪物的罪名下到黄泉,勾着尾巴做鬼,惹鬼笑话。”
秦母听后,这才恍然大悟,但她的眼里,更添心酸,紧紧握着秦父那没有手指的手,“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不是怕什么,我就怕有一天,你会撑不下去啊。”
秦父忽然笑了一下,拍着她的手说道,“没事,月儿,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准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长久以来的压抑,从未听到过好消息的秦母,一听到这三个字,浑浊的双眼顿时一亮。
秦父笑道,“今儿金爷来王府找我,说是找到吃人的凶手了。”
“找到了?”秦母的脸上浮现一抹欣喜,但很快便被忧愁所代替。
她不敢高兴。
她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秦父为了哄她,而撒的谎。
因为这句话,她已经听过好多遍了。
可是每一次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金爷是不是又问你拿钱了?”见秦父为难的点了头,她难掩失望之色,“你说你,倒一年的夜香,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也才赚那几个钱,都被金爷拿去花天酒地了,我们娘两吃什么?”
“你个女人懂什么,什么钱,什么钱会比渊儿的清白重要?金爷这些年为了帮咱们,顶着多大的压力,收点钱都是应该的。”
秦父说道,“我敢保证,这次绝对是真的,我去看了官府发的征集告示,确实是真的。”